屋内瞬间静下来，没人再敢说话。

  厉砚蹲下身，伸手去抱苏暖。

  可她却颤颤巍巍地避开他。

  厉砚哪管三七二十一，生拉硬拽把人抱进怀里。

  苏暖也只好乖乖地，垂着脑袋，连看都不敢看他。

  厉砚把她抱出厉家，罗秘书和厉莎跟了出去。

  云姨一个劲儿的抱怨:“这叫怎么回事啊，厉砚怎么这么不理智，他要跟这个女人做什么？”

  二叔拍着大腿往沙发上一坐，一肚子叹不完的气。

  而三叔双手叉腰，看着大门破口大骂:“厉砚，你若敢跟这个女人来往，老子一定让你下台。”

  ……

  罗秘书和厉莎把两人送回了公寓，等两人离开，罗秘书才心疼地朝副驾的厉莎看去。

  “大小姐，脸还疼吗？”

  厉莎嘟着嘴，点点头:“疼，你帮我看看。”

  罗秘书凑近，轻轻碰了碰，抱怨道:“三叔可真狠心，就不知道心疼啊。”

  厉莎窃喜抬眸:“那你心疼吗？”

  罗秘书泛着几分羞涩，没等他开口，厉莎就快速送去一个香吻。

  罗秘书顿时手足无措，可可爱爱，慌慌张张的罗秘书，把厉莎逗得捂着肚子大笑。

  可笑着笑着，又伤心起来。

  “怎么啦？”罗秘书关心道。

  “你说，我哥和暖暖姐，该怎么办，我哥一定是陷进去了，沈悦嫁给厉珩哥的时候，都没见他这样难过，他看暖暖姐的眼神，简直是心疼得不得了，可他又很为难，他是厉家的一把手，一边是杀父仇人，一边是挚爱，为什么我哥这么可怜。”

  罗秘书一脸茫然，他跟厉砚走得最近，他何尝不是为厉砚担忧，可厉砚从来不表现出任何情绪，没人看得懂他。

  厉砚把苏暖抱回公寓，放在沙发上，从储物柜里拿出医药箱。

  三叔下手太狠，那一根根指印就像烙上去的，厉砚得帮她做些处理。

  “是不是很疼？”厉砚轻手轻脚地往她脸上上药。

  苏暖却摇摇头，她完全没有疼的感觉，只是觉得整个脑袋像发烧一样滚烫滚烫的。

  “厉砚，我们到此为止吧。”

  厉砚愣了一下后继续帮她上药。

  苏暖看他无动于衷，补充道:“你是要折磨我吗？那你还不如让我去死。”

  “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吗？”厉砚恶狠狠地看着她，骨节修长的手滑至她的脖颈，紧紧掐住。

  “你宁愿死，也不想待在我身边吗？”

  苏暖闭上眼，吃力地点点头。

  厉砚怒目圆睁地望着她，慢慢松开手:“苏暖，你爱过我吗？”

  苏暖睁开眼，黯淡无光的双眸突然亮了许多。

  第一次从他嘴里听到关于爱的字眼。

  苏暖多想说，一万个爱，可现在仿佛是被开了一个玩笑，她不禁嗤嗤笑起:“厉砚，你不是说，这个提议建立在没有爱的基础上吗？和你一起玩花的，”

  苏暖顿了几秒:“那你爱过我吗？”

  她等了几秒，厉砚沉默不语，她再次嗤笑:“你都不爱我，我怎么会爱上你，答应你的提议，我就是为了气陆子阳，让他知道，失去我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连厉总这么大的人物我都高攀得起，他现在有多后悔，我就有多开心，我还没谢谢你的提议呢。”

  厉砚抬手，轻抚那张能说会道的嘴，他苦笑着说:“我真是小瞧你了，什么软趴小兔，分明就是大灰狼，你玩儿的一定很开心吧，我差点就被你骗了。”

  两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厉砚额头轻轻抵上去，鼻尖轻轻蹭了蹭她。

  冷冰冰地说:“苏暖，是我小看你了，提前为自己找好下家，看来你给自己算了一卦……难道你没有算出，我不会放你走吗？”

  苏暖猛地抬头，厉砚诡异地朝她笑了笑:“怎么办，我还没折磨够你，怎么舍得放你走。”

  “厉砚……”厉砚起身，扔下手里的棉签。

  苏暖追过去，拽住他的手:“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厉砚，我没办法面对你。”

  厉砚狠狠地挣脱她的手，夺门而出。

  苏暖蹲在地上，哭得昏天暗地。

  ……

  苏暖这些天，像变了个人，她跟周文允请了长假，整天呆坐在沙发上，不哭不闹，苏忍和沈怡来了好几次，她见人都是好好的，只要人一走，她立马绷不住，继续坐在沙发上。

  而厉砚，整日在黄翰的酒吧买醉。

  醒了又喝，喝了又醉。

  黄翰实在看不下去，可怎么劝，他都不听。

  罗秘书想把他送回庄园，他也不听，宁愿睡在包厢里，也不愿回去，自从有了苏暖，他已经把公寓当成一个小家，去任何一个没有苏暖的地方，他都感觉冷冰冰，没有温度，这几日和苏暖发生这些事，在庄园的日子，简直让他度日如年。

  “厉砚，你怎么这么作贱自己呢，你给我起来。”

  周文允气势冲冲走进包厢，被醉得一塌糊涂的厉砚吓得目瞪口呆。

  “你说，你爱不爱暖暖？爱，你就去告诉她，你躲在这里喝闷酒，是怎么回事？”

  厉砚一言不发，继续往杯里倒酒。

  周文允无奈之下，只好陪着他喝。

  “文允，怎么才能让苏暖开心，离开我吗？”厉砚看起来醉醺醺，说话却一点不含糊。

  周文允一口把酒喝光，舔舔唇:“你舍得让她走？”

  厉砚恍恍惚惚地说:“只要她开心就好。”

  周文允叹了一口气:“你以为，离开你，她就一定开心吗？没有你，才是她最痛苦的事，你们俩，明明互相爱，偏偏又互相伤害……”

  厉砚往沙发上一靠，醉醺醺地胡言乱语:“文允，把苏暖带走吧，她喜欢南部，让她忘掉江城的一切……”

  厉砚暗自说:包括我。

  不知不觉间，厉砚睡了过去，他压在心底的话说出来，整个人轻松了许多。罗秘书和周文允几人，抬的抬，抱的抱，把他弄回车上，然后一起把他送回了庄园。

  这一次，他躺在宽敞的双人床上，嘴里碎碎念着:“悦悦……我的心疼的厉害，你走的时候，也没那么疼，我爱苏暖，爱到无法自拔……很爱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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