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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舌战群臣


常升和郭英带着虎大威和杨国柱,率领三万骑兵,很快出发。

  按照江风的部署,他们第一个要消灭的是驻扎在泗州的高杰,然后是淮安的刘泽清,最后跟黄得功一起,消灭驻扎在庐州的刘良佐。

  京城离泗州有一千多里,骑兵也需要七八天时间才能到,所以江风并不着急,他还可以在京城待好多天时间。

  剿灭了刘良佐等军阀之后,下一步就是推行商税和摊丁入亩两项政策,从根本上解决崩溃的财政问题。

  但现在的问题是,江风对这些问题也是一窍不通,还是得依靠户部的官员。

  户部尚书倪元璐虽然在明末殉节,当然是大明的忠臣,可是,他和工部尚书范锦文、左都御史李邦华这几个殉节的忠臣一样,也都是东林党。

  这就有些尴尬了。

  也就是说,朝中大多数高官都是东林党人,他们基本也都是江南士绅官僚,收取商税和摊丁入亩这两个政策无疑是动了他们的蛋糕。

  江风决定先礼后兵,给他们一个机会。

  大半年前,在江风的建议下,在南京的高宏图、刘宗周和黄道周三人已经被调到朝廷,担任重要职务。

  御书房内,倪元璐、范锦文、李邦华、高宏图、刘宗后、黄道周,还有兵部尚书王家彦、左都督刘文炳、驸马都尉巩永固、锦衣卫指挥使李若链等人都到齐了。

  朱由检、朱元璋和江风三人坐在上首,太子朱慈烺站在旁边,孙传庭也被叫来参加会议。

  江风扫视一圈众人,首先说了目前的情况:

  “昨天,我们已经杀了左良玉父子,将左良玉的二十万大军整编成八万精锐和十二万屯田军。”

  “我们也将投降的十万农民军彻底收服,改变成四万精锐和六万屯田军。”

  “今天,三万骑兵已经出发,将跟黄得功的三万多将士一起,将高杰、刘泽清和刘良佐的三支大军缴械。”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陆上的军阀就基本剿灭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解决朝廷陷入崩溃的财政问题。”

  这些大臣也大致了解了昨天发生的事情,他们大多见识过江风力挽狂澜,挽救大明,对此深信不疑。

  听说很快就能彻底解除军阀的尾大不掉状态,也都非常高兴,对江风更加佩服。

  “陛下英明,江先生英明!”

  江风摆摆手,继续说:“诸位都是大明朝的股肱之臣,也是陛下眼中的大明忠臣、贤臣,你们也很清楚,大半年前,如果不是我和太祖过来,大明朝已经亡了。”

  “大明朝灭亡的原因很多,核心的问题是财政崩溃,如果不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用不了几年,大明朝照样还得灭亡。”

  “大半年前,大明朝灭亡的时候,你们在座的几乎所有人,包括你们的父母妻儿,全都为大明殉节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的道理,你们是懂得的。如果不想大明灭亡,就要在经济上做一次彻底的变革。”

  江风用锐利的眼神一个个扫视所有人,然后继续说:

  “你们中间的大多数都出身江南士绅,很多也是所谓的东林党成员,但现在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彻底解决朝廷的财政危机,就是要革你们的命。”

  众人一下子就惊呆了,面面相觑。

  江风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词儿是几百年之后的词儿,字面意思是杀人造反。

  他赶紧解释:“不是杀人,意思是要解决朝廷的财政危机,要动你们的蛋糕,要你们这些士绅官僚做出巨大的牺牲。”

  众人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也知道,恐怕牺牲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的政策很简单,主要两条:第一条是收商税。第二条是摊丁入亩。”

  这两条也很好理解,只要一听名字,也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现场顿时陷入一片嘈杂。

  江风没有打断他们,端起旁边的茶杯,悠闲地喝了起来。

  户部尚书倪元璐站了起来,说道:

  “江先生,你可能有所误解,朝廷并不是不收商税,相反,市税、关税、契税、市肆门摊税,甚至酒醋税,也非常多。”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

  江风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继续说:“倪元璐,你是户部尚书,那你告诉我,我们现在一年收取多少商税?”

  倪元璐说:“大概三百万两左右。”

  江风冷笑一声:“对,大概三百万两左右,其中盐税就占了两百多万两,市舶税只有区区几万两,营业税只有区区二十万两,对不对?”

  倪元璐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江风提高音量,大声说:“倪元璐,你作为户部尚书,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江南的商品经济有多发达?”

  “江南的士绅官僚个个富可敌国,而朝廷收的市舶税只有区区几万两,还不够税务人员的俸禄,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讽刺和笑话吗?”

  工部尚书范锦文站起身来,说道:“江先生,太祖祖制,朝廷不能与民争利。”

  朱元璋猛地一拍桌子,骂道:

  “祖制祖制,一动你们的利益,你们就搬出了咱的祖制,咱的祖制叫你每年只收几万两的市舶税吗?”

  “咱的祖制叫你搞得朝廷空空如也,你们这些官绅富可敌国吗?”

  “咱告诉你,咱的祖制是贪污六十两银子以上者,杀头,这个你们怎么不遵咱的祖制?”

  “朱由检,把这些人全都给咱砍了,砍了,留在这里有什么用?”

  众人一看太祖发怒了,也都知道太祖的厉害,他是真的敢砍啊,赶紧跪地磕头请罪。

  朱由检看看朱元璋,劝道:“太祖息怒,听江先生安排。”

  朱元璋冷哼一声,喝了一口茶,不再说话。

  “你们起来吧,别在这里假惺惺地跪着了。”

  江风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说:

  “再来说说农业税吧,现在的情况是,士绅官僚通过各种方式偷逃税,而贫苦的农民却要缴纳最多的赋税,你们觉得这公平吗?”

  江风提高音量,大声说:“你们不站在你们这些士绅官僚的角度,站在朝廷的角度,站在百姓的角度,你们觉得这公平吗?”

  众人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再来说说摊丁入亩,意思你们都明白吧?就是取消丁税和其它相关税收,将所有的农业税全部摊到土地上。”

  “这样一来,有多少土地,就交多少税。”

  “我的要求是,全国所有的土地全部重新丈量,再根据土地的数量,重新核算交税的份额。”

  “一年收商税折合成现银三千万两以上。”

  “三千万两?”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现在朝廷全年的财政收入折合成现银也才一千多万,现在江风居然要求商税就要收三千万两,这简直是疯了。

  江风笑了笑,“大家不要惊讶,这只是北宋商税大概一半的水平。”

  他看着倪元璐,问道:“倪元璐,你这个户部尚书能不能做到?”

  倪元璐摇摇头,“江先生,请恕我办不到。”

  江风冷笑一声:“好,李若链,查一下倪元璐及其家族,仔细地查,不要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倪元璐大喊:“江风,本官是大明朝的户部尚书,你有什么权力查我?”

  江风看了看朱由检,朱由检冷哼一声:“查!朕命令查!”

  倪元璐大声说:“陛下,江风是个奸臣,他要将我大明朝搞乱。”

  江风看看呆愣在旁边的李若链,笑道:“李若链,你的意思是,这件事你办不了?”

  李若链赶紧摇头,大声说道:“江先生,末将保证办好!”

  说着,他冲门外大喊一声:“来人,把倪元璐打入大牢。”

  两个锦衣卫进来,将倪元璐架了出去。

  江风冷冷地扫视一圈众人,然后盯着高宏图,问道:“高宏图,如果任命你为户部尚书,我刚刚的要求,你能不能做到?”

  高宏图沉默半晌,看看江风,又看看朱由检,说道:

  “如果陛下完全信任微臣,给与微臣全权,再给微臣一支军队,不管微臣杀多少人,微臣就能办到。”

  江风看看朱由检,朱由检双手抓住高宏图的肩膀,大笑道:

  “朕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朕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将很快解决那几个军阀,然后大军直接开赴南直隶和浙江,杀多少人都行,朕只要结果。”

  高宏图跪倒在地,大声说:“陛下英明!微臣还要请陛下,给予微臣一个权力,户部所属官员的任免全部由微臣自行负责。”

  “当然,三年之后,微臣把这两件事情办完,就申请致仕。从现在开始,到微臣死之前,微臣全家的性命请陛下派兵保护。”

  众人都明白,要办这两件事,将会将整个官僚士绅集团得罪干净,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必然会有很多人要他的命。

  朱由检也大为感动,说:“你的子女和孙子,全部送到皇宫,或担当朕的亲卫,或做太子和公主的伴读。”

  “你和户部所有官员及其家眷,朕将派锦衣卫保护你们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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