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听到钱掌柜说到宰相府，李南风倒是一点也不意外。除了他，还会有谁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李少主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啊？”钱五钱对眼前这个年轻人更加刮目相看了。

  “我追查凌慕之多年，这其中有多少线索通通指向宰相府，如今再多一个钩吻，又有何稀奇。”

  李南风苦笑着说道。

  “是啊，多年来他宰相府用到的又何止一个钩吻呢。”

  “先生，我想知道···我义父他···”

  李南风到现在仍然对楚博远抱有幻想，他从心底里不相信义父会是个坏人。

  “当年沈小姐离开京城对他来说打击的确很大。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不愿意出门。我想他是不想去面对外面众人对他的指指点点。特别是他的新娘在婚礼上被另外一个男人带走。”

  “后来楚家老爷子病逝，他才重新执掌楚家。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跟宰相府走的越来越近。”

  钱五钱多年蛰伏在京城，对京城里的事情知之甚多。

  “但他们之间是否有其他的勾连我就不知道了。这钩吻的确是由楚家而来，我提炼之后送往的也的确是宰相府。至于宰相府用到何处以及何人我并不清楚。”

  “那张记满了数字的单据是什么意思？”李南风继续问着。

  “那是我根据他们的要求记录下来的日期和药量。”

  “什么意思？”李南风不解。

  “李少主应该记得上面的六月初八对应的数字是多少吧？”

  不知为何，钱五钱竟然在李南风面前说出了这个让他终身难忘的日子。

  “自然记得，是贰拾。”

  “没错，六月初八是他们要用到这药的日期，而数字对应的是他们想要毒杀的人数。”

  “什么？竟然是人数？他们···竟如此丧心病狂。”

  李南风听到这话，难掩心中的愤怒。这些人竟然把人命当做草芥，如此肆意妄为。

  “没错，就是如此丧心病狂。”

  “先生既然知道他们要用这些毒药害人，为何还要助纣为虐？”

  李南风不解的问道。

  “当年我因沈家的事情终日郁郁寡欢。因为我觉得是我害死了沈老爷，是我害的沈小姐家破人亡。所以我有意停掉祝君好，回师门也好，继续去当游医也罢。总之不想继续在京城待下去了。”

  “直到那日楚博远找到了我，他说知道我欠了沈家的人情，还说理解我当初没有出手去救沈老爷的苦衷。我念他曾经爱过、护过沈小姐才会答应收掉楚家别院里的药材。”

  “再后来他又找到我，问我有没有可以将这些药材提高纯度，做成致命毒药的方法。我当然否认。可是他说他知道了沈家没落的真相并不是什么谋反，而是被人陷害。他想要为沈家报仇，想要为沈婉清报仇。还劝说我报恩的时候到了，只要我给他准备这些东西，那么他就会把那些害过沈家的人一一处置掉。”

  “所以您相信了？”

  “是，我相信了他。我以为他为了沈小姐不惜毁掉自己的声誉。为了沈小姐遭受着任何一个男人都不愿意承受的骂名。我以为他是爱惜她的，自然也会为了替她报仇而不择手段。而我，为了赎罪，为了能让自己的良心更安，我选择了相信他。我也同样愿意为了替沈家报仇而去做这些害人的勾当。”

  钱掌柜越说越激动，也越说越懊悔。

  “第一次我制成功的钩吻被他拿走。再后来他便跟我说可以把药放到这药铺的密室当中。以后自然会有人来拿。直到他们需要的数量越来越多，我才发现事情不对。可是那时候我早已深陷泥潭，再也不能独善其身了。于是我便暗中留意。楚博远似乎只是利用了我来制作这些毒药，至于制出来的东西用在了哪里他似乎也并不清楚。只有第一次制成的药我给了他。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来跟我拿过，都是宰相府的人前来拿走的。”

  “那六月初八这个日子您为何会记得如此清楚呢？”

  李南风希望能从钱掌柜这里获得一些关于李家的有用的线索。

  “李少主可能不知，自从沈小姐离开京城以后我也曾暗中打探她的落脚之处。后来才得知她跟柳少主去了湖州。于是我便趁着四处游历的时间去往湖州准备去探望她们。直到那年的六月初八，我来到了帽儿山。遇到了被害的李大人一家。也遇到了身受重伤被楚博远救回来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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