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铁林知道她要去恐吓高圆圆，便笑着说道：“去吧，不过我建议，你们趁早和她划清界限，别说是你们叫春楼的人，以免沾上关系。”

  老鸨子连连点头称是，赞道：“还是李队长深谋远虑，实在是佩服。”

  李铁林骂道：“少他妈拍老子马屁，赶紧去，我还急着回去复命。”

  老鸨子陪着笑，一路小跑来到高圆圆面前，阴着脸说道：“小菊豆，你跟我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高圆圆紧张地看向胡天佑，胡天佑微笑着暗示她不要怕。

  来到一个角落，老鸨子说道：“小菊豆，妈妈平时对你怎么样？”

  高圆圆一脸的茫然，天天毒打自己的人竟然问出这等可笑的问题。

  可她不敢说不好，淡淡地说道：“妈妈很照顾我。”

  老鸨子阴鸷地笑道：“你这小蹄子，这是对妈妈有意见，妈妈平时对你是严格了些，但不也是为了你好吗？多挣点钱不比啥都强？你还指望哪个臭男人能八抬大桥娶你过门做少奶奶吗？”

  高圆圆越听越糊涂，不知道老鸨子铺垫这么多，到底要说什么？便直接问道：“妈妈，您有话不妨直说。”

  老鸨子瞬间变脸，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流了下来。

  “小菊豆，咱们母女一场，也是前世修来的缘分。现在李队长为了尽快破案，认定是你杀了李有德，妈妈想救你也是无能为力啊。”

  高圆圆知道这是胡天佑的计划，便假装害怕地问道：“妈妈，您得救救我啊，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杀的了李有德？妈妈，求求你了。”

  高圆圆声泪俱下的一顿诉说，丝毫没有引起老鸨子的同情心。

  “哎，妈妈何尝不想救你，可这个李队长认定的事情是绝无更改的可能，他杀人都不带眨眼的，如果你不承认，他有一万种办法让你开口，没人能受得了他的那些刑具，简直是生不如死啊。”

  高圆圆跪下来求道：“只求妈妈给指条活路。”

  老鸨子假惺惺地擦拭着泪水，抚摸着高圆圆削瘦的脸庞，柔声说道：“为今之计，你就一口咬死是那个男人为了你和李有德争风吃醋，才杀了李有德，只有这样你才有活命的机会啊。”

  高圆圆暗骂一声，臭不要脸，嘴上却说道：“妈妈，我怕，李队长会信我吗？如果他不信，对我用刑怎么办？我可受不了啊。”

  说完嘤嘤地哭了起来。

  老鸨子说道：“放心吧，李队长那里我都给你打点好，你照我说的去做，没几天就会把你放出来。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了，你和回春楼没关系，不然连累了回春楼关门，妈妈可就帮不了你了。”

  高圆圆眼泪低垂，沉默不语。

  老鸨子着急地问道：“你这孩子，帮人等于帮己，你还犹豫什么？”

  高圆圆怯生生地说道：“妈妈，我的卖身契还在你手里，怎么说我和回春楼没关系呢？”

  老鸨子笑道：“你这傻孩子，只要你答应妈妈，那张卖身契我现在就给你。”

  高圆圆为难地说道：“真是舍不得妈妈，离开这里，我以后去哪生活啊？”说着又哭了起来。

  老鸨子才不管她以后怎么生活，她只想尽快撇清关系，说道：“真是个苦命的孩子，这是你的卖身契和十块大洋，你拿着，等出来了暂时找个安身的地方，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妈妈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高圆圆拿到卖身契高兴的差一点笑出声来，脸上却是愁云密布，说道：“妈妈，你可一定要和李队长说清楚啊。”

  老鸨子随口承诺道：“放心吧，我的傻孩子，妈妈还能不知道疼你啊。虽然你现在已经不是回春楼的人了，但是咱们母女的情分还在。”

  这时，李铁林在旁边喊道：“赶紧的吧，说什么呢没完没了的，我这还等着回去复命呢。”

  老鸨子谄媚地说道：“马上就来，马上就来，李队长不要着急，嘿嘿。”

  高圆圆一刻也不想多待，便说道：“妈妈，那我去了。”

  老鸨子再一次演绎她的虚情假意，伸手抚摸着高圆圆的脸，几乎要哭出来，说道：“去吧孩子，妈妈在家等你回来。”

  高圆圆摆脱她的抚摸，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铁林带着胡天佑和高圆圆出了叫春楼。

  老鸨子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等他们消失在路口时，才猛然想起，为什么没给他们戴手铐？

  转过路口，李铁林说道：“老胡，你这计策简直完美，把那老鸨子唬的一愣一愣的，不过……”李铁林看着高圆圆欲言又止。

  胡天佑明白李铁林的忧虑，他早就想好了解决之策，说道：“待会去趟曼玉那里，让圆圆跟着她，我放心。”

  李铁林眼前一亮，心想，这倒是个好办法，高圆圆这孩子头脑灵活，跟着宁曼玉，假以时日，倒是个好帮手。

  “你真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主，我铁林服了。”李铁林拱手表示佩服。

  胡天佑笑了笑，说道：“我们还跟你去巡捕房吗？你回去好不好交差？”

  李铁林摆摆手，说道：“去什么巡捕房，死个汉奸罢了，我们哪有功夫管他们死活。”

  胡天佑知道租界巡捕房不会在意一个汉奸的死活，便问道：“那你还跟我们去曼玉那里吗？我得把圆圆送过去，一会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李铁林看了看走在后面的几个巡捕，说道：“你先带她去吧，这几个兄弟我还得安抚一下，毕竟不能让人家帮了忙还一点好处没有不是。”

  胡天佑掏出20块大洋，塞到李铁林手里，说道：“今天只带了这么多，先给兄弟们分一下。”

  李铁林仿佛受到了极大侮辱，坚决把大洋塞了回去，生气地说道：“你瞧不起谁呢？这点事还让你出钱，你还拿不拿我当兄弟？”

  胡天佑解释道：“又不是给你的，给你几个当差的兄弟，总不能你帮了我忙，还让你再出钱吧？哪有这样的道理？以后我还怎么找你帮忙？拿着。”说着又塞了回去。

  李铁林没法，只能收下，说道：“我替几个兄弟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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