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海洋是不是要造反，妈了个巴子的，马上去找到李海洋，让他立刻来见我。”

  王清向秘书怒吼道，秘书很诧异，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只是请个假而已。

  “王司令，你说巧不巧，李处长正好不在，呵呵！”中村俊辅冷笑道，“李处长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

  “中村机关长，您来之前是和我打过招呼？还是和李处长打过招呼？我们都不知道您要大驾光临，为什么要躲着你？真可笑！”

  王清这股无名之火也是长期压抑的结果，功劳是正职的，出事都是他这个副职的，越想越气，说完就摔门走了出去。

  中村俊辅站起来，拍了拍衣上的灰尘，离开了司令部，他准备去沈阳警察局会会胡天佑。

  中村俊辅来到警察局，正赶上天佑要出门。

  “胡局长，您这是要出去？”

  中村俊辅虽然只见过这个年轻的局长一次，但知道他是小野正男跟前的红人。听司令部的人说，除了小野正男，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中村机关长，稀客啊，找我有事？”天佑并没有显得很惊讶，仿佛提前知道他要来一样。

  “没什么事，今天特意来拜访一下胡局长。”

  嘴上说没什么事，中村俊辅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机关长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我们屋里谈。”

  天佑转身就往回走，他作为沈阳特务委员会的副主任，某种意义上是中村俊辅的上级。

  中村俊辅被晾在后面，一时有些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一个日本人，还是沈阳特务机关机关长，一天之内接连被两个中国人轻视，放在一般日本人身上早就暴跳如雷了，中村俊辅忍耐功夫确实不是一般人！

  “胡局长，刚才我去了趟满军沈阳司令部，他们说您在这里办公。”面对面坐着，中村俊辅感觉到对面的这个人给自己一种无形的压力，说不上为什么，就是那种扑面而来的压力，让你坐那浑身不舒服。

  “机关长找我什么事？还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吩咐一下就可以了。”天佑抽出一支烟，放在嘴里点燃，抽了一口，舒服地吐出一团烟雾。看到对面正在皱眉的中村俊辅，才想起来，说道：“机关长要不要来一支？”

  中村俊辅感觉受到了极大侮辱，天佑这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他的下属。

  “谢谢，我不会。胡局长，您认识李海洋吗？”

  中村俊辅紧盯着天佑，想要从他脸上找到自己想要的表情。可惜，他再一次失望了，天佑脸上并没有呈现任何的表情变化。

  天佑看着手中正在燃烧的烟头，放在嘴边轻轻地吹了一下，烟头的火焰亮了起来，他露出一个很玩味的微笑。然后才想起来刚才中村俊辅在问他，他瞅了一眼对面这个正在耐心等待自己回答的人，说道：“认识，行政处处长李海洋，见过几次，他怎么了？”

  “今天去找他核实点情况，他不在。”

  “那你到我这里是来找他的吗？”

  “那倒不是，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刚去找他，他就消失了。”

  “机关长，他也许只是请了一天假，他又不是神仙，可以预测到你会去找他。”

  天佑的话把中村俊辅噎的不轻。

  “那我明天再去一趟，那我就不打扰胡局长了，告辞。”

  中村俊辅脸色很难看，他没想到自己一个日本人竟然会被这么无视。

  “机关长慢走。”

  天佑并没有站起来，夹着香烟坐在那里目送着中村俊辅离开。

  中村俊辅一走，李涯就紧接着进来了。

  李涯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弯腰趴在办公桌前，说道：“局长，幸亏你提前一步安排，不然让中村俊辅找到李海洋，我们就麻烦了。”

  “没想到这个中村俊辅这么快就找到李海洋这条线索，我们得特别留意这个人，”天佑说着递给李涯一支烟，并把火机递给他，“不要紧张，抽支烟压压惊。”说完露出一丝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李涯眼睛瞥了一眼门口，轻声问道：“李海洋怎么办？”

  天佑在张若彤那里听到中村俊辅找到一个下水道出口，就预先判断他会从满军或者警察局下手，就让余则成提前绑了李海洋，并让李涯把从警察局仓库提走的炸药补充完整，好在李涯当时并没有留下记录。

  “李海洋先让则成看押好，派人给他家下一个通牒，让准备一万大洋赎人，我们先把水搅浑。”

  “局长，高，实在是高！”李涯朝天佑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中村俊辅留不得，找机会做掉他，”天佑像是自言自语，“不过还得等一等，你说呢，李涯？”

  “啊……我听局长的。”

  第二天，中村俊辅又来到满军司令部。这一次王清并没有出现，司令部参谋长李健接待了他。

  “李处长今天来上班了吗？”中村俊辅看到王清并没有出现，脸色铁青，没有寒暄，直接问道。

  “李处长出事了，昨天晚上他家里接到通牒，让准备一万块大洋赎人，今天早上他家人来司令部哭闹了很久。”李健说完也是一脸的无奈。

  “被绑架了？谁绑的？”中村俊辅觉得此事太过蹊跷，这时候被绑架，也太巧了吧。

  “现在还不知道。哎，现在这世道，土匪绑人天天都在发生。”李健对中村俊辅还是挺客气，说话间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他面前，说道：“机关长，您请喝茶。”

  “王司令知道吗？”中村俊辅觉得并不是绑架这么简单，他隐约觉得里面有猫腻，他现在都怀疑是王清在自导自演。

  “王司令早上被李处长家人闹的心烦，出去了，”李健并没有发现中村俊辅的神色变化，他现在脸上布满了愁云，“李处长那老婆太不讲理，非要司令部去救人，你是没见早上那情形，她扑在地上抱着王司令的大腿不放。”

  中村俊辅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就想知道李海洋到底是不是真被绑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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