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是能一直保持这种笑容就好了”

  因为这笑容很美好，带着无限的遐想，如果，我是说如果。能够将这笑容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而不是停留在照片里，我的心脏应该会震颤吧。

  我终于理解了那些艺术家为什么是疯子，就连我都想当一次这种疯子。

  人世间美好的事物有很多，可真正让你惊鸿一瞥的只是在过往芸芸中的瞬间。

  “那你喜欢这样的笑容吗？”

  瑞吉儿看向我，那样的笑容渐渐的平静下去，最后又变为面无表情。

  “别逼我犯罪啊，不然我会忍不住将你定格在这一瞬间，去临摹你的笑容”

  “嘛，虽然美好的东西只要见一次就足够了，毕竟所谓的白月光，只要一直储存在内心的最深处，每到撑不下去的时候就会拿出来幻想”

  死气沉沉的照片只是念想，鲜活的生命注定有枯萎的时候，每个事物的最后都是遗憾。

  我应该是理解了什么吧。

  “那你想要一直看到这样的笑容吗？”

  对于瑞吉儿这话我感到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回答了她：“谁会不想啊”

  “如果杀死我会永恒的保存呢？”

  “那样你的身体会变得很丑，那种笑着死去也会成为花朵般凋零，最后淡淡的被我从记忆里抹除”

  “那......只要一直陪在我身边，我就会露出这种笑容呢”

  “......”

  听到这话，我手机没拿稳差点掉地上。

  心情是复杂，还是什么乱七八糟。成为一个人心中不可或缺的时候，不仅是自己，就连对方的内心都是沉重的。

  誓言什么的，很沉重。

  “嗯，现在的你应该好好吃饭，美美的睡一觉。我和这里的一切可能都会成为你人生中的过客，所以不要乱想......”

  瑞吉儿在我絮絮叨叨的时候看向札克，双手握在一起做出祈祷的姿势。

  “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真的吗？那我不客气啦”札克做出举起镰刀的姿势。

  “别、别别啊！跟你一起！”我急忙挥舞着手。

  札克收回镰刀，瑞吉儿也将手放下抓着我的袖口。

  这是两人第一次默契的合作，对付这个一直从容不迫说出一大堆哲学的心夙。

  “唉，虽然很唾弃你们这种行为”我叹了口气：“你们觉得神明为什么是孤独的？”

  两人对视了下，同时摇头。

  “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

  “......”×2

  两人举起了拳头，不过下一刻我的手机传来了声音。

  滴滴——！

  “稍等一下，我接个电话”

  滑动屏幕，映入眼帘的是初音未来的面容。

  “哈喽哈喽，master在那边过得好吗？呜哇，你是刨了谁的坟还是准备下墓啊？”

  “......”

  “嘻嘻，开玩笑的”

  “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我，是四镰童子找你，因为她没法和你联系，所以就求到我这边了”

  初音未来将屏幕对准了远处的四镰童子。

  “老大老大！呜呜呜想死你啦！”

  “滚犊子！才几天没见啊！”我忍不住开骂了起来。

  主要以前的四镰童子是那种神秘还很喜欢蛊惑人心和算计的家伙，自从解决了复活家人后就开始放飞自我。

  三天两头去我咖啡店里蹭吃蹭喝，没个正经事，还老是拉我去隔壁乌尔德的店里卡楼ok。

  “不要说脏话......”

  瑞吉儿拉了拉我的袖口，我抿了抿嘴，只能闭口不再喷人。

  “哎呀还有客人吗？”

  我点了点头，将手机拿远，把瑞吉儿和札克照了进去。

  两人在看到有六个翅膀长得很好看的四镰童子时，惊讶的有些张大嘴巴。

  要是cos那种的话就太真实了，毕竟翅膀真的会动。

  “你们好，我是老大的仆从，四镰童子”

  “哦”

  “你好，我是瑞吉儿·加德纳”

  看着他们打完招呼，我才问了起来。

  “说说找我什么事吧”

  “是这样的，在我闲着无事探索上面的时候，遇到了一把巨剑。它通体漆黑，剑身的中心有着一颗像是心脏一样的东西不断跳动”

  “唉～”

  和四镰童子的对话很多都需要隐瞒，虽然现在隐不隐藏都无所谓，都是一家人。不过一颗心脏居然在巨剑里还是挺让人好奇的。

  “现在被收复了回去，要是您空闲下来了，记得回来看看”

  “行”

  通话就此结束。

  转过身，札克和瑞吉儿一脸狐疑的看着我。

  “你不是这个楼层的同事？”

  “不是......”

  “你不是跟我一起来看病的吗？”

  “嗯......也不是”

  两人对我的经历很是好奇，对于刚刚那巨剑的话题，我只能说是“摸金校尉”，做的违法行业。

  然后他们又问了四镰童子的事。

  “......好吧，天使而已”

  “哇，那么你真的是神明吗？”瑞吉儿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

  “怎么可能，神明什么的都是假的”当我说完这话时瑞吉儿眼中的光突然开始黯淡，我急忙撇开话题：“当然，神明只是一个念想。你可以是别人的神明，我也可以是”

  瑞吉儿眼中又有了光。

  “你可以是我的神明吗？”

  “如果你信仰一个邪神当做上帝，我会对你说出【YES】，并以海帕杰顿之名，永远的庇佑你”

  “对神......在神前......对神，没错、对神起誓，你愿意一直庇佑我吗？”

  “YES”

  我是第一次被人类用这种满含希望的眼睛去看待，明明是邪神的我居然有人信奉，四镰童子不是人。

  “我这人不屑说谎，我这人有始必有终。从一开始决定好的事情，就算是拼尽全力也会去实现。所以作为神明的我想要询问你们，吃东西吗？”

  我掏出兜里的面包。

  探索了这么久，两人也有些饿了。接过我的面包就吃了起来，随后瑞吉儿悄悄的扒开我的衣服口袋看了看，虽然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上帝创造食物，会救济贫苦之人。

  “我嘛，其实是吸血鬼哦，当然，这个世界有没有我不知道”

  我借来札克的镰刀，将袖子捋起，一刀下去将整条手臂砍掉。随后在两人呆滞的目光中，重新接了回去。

  瑞吉儿捧着我的胳膊，拉回打量。

  札克则是挠了挠头，虽然从什么天使那种话题开始的时候，脑子就有点过载了，但现在看着这种还是挺过载的。

  我叹了口气。

  过后暴露不如现在暴露轻松，要是后面受伤啥的没死解释起来很麻烦，现在一口气说完，后面也不用解释了。

  我把两人当同伴，所以才会和他们说。

  “你不是很惊讶啊”我看向瑞吉儿。

  “因为心夙喜欢喝血，还有资料什么的都是不详，就像最开始在那房间里我们相遇。既然来了这里就是祭品，所以会想一下”

  瑞吉儿用手擦了擦心夙胳膊上的血珠。

  不疼吗？将胳膊砍下来，只是被石子绊一下磕地上都很疼，这一下该有多疼啊。

  “所以说，我们出去是稳了对吧？”札克沉吟片刻憋出了这句话。

  “你可以理解为这样，红秋裤”我点了点头。

  “等等，谁是红秋裤？”

  “你啊”我指了指札克穿着的红色裤子。

  “你这家伙！想死吗！”札克急得暴躁如雷。

  老子穿这颜色只是因为血溅上去没那样显眼，而且老子又不咋洗衣服，身上的外套也有好多血迹！

  “你是蓝月亮”我又指了指瑞吉儿。

  “唉？”

  “因为你的眼睛，就和我们第一次相遇，那面墙壁上的图画一样”我指了指瑞吉儿的眼睛。

  “那你呢，白内障？”札克嘴角挂着嘲讽的说道。

  “......”

  我极力平复着内心。

  吸一口气，又吐一口气。咬了咬牙，手上覆盖着火焰一拳砸向墙壁。

  轰——！

  墙面瞬间坍塌，砖瓦碎了一地。不过墙的后面不是实心的，一条隐秘的隧道出现在眼前。

  “厉害啊白内障！”看着砸出来的新通道，札克忍不住叫了起来。

  能让老子夸的人可还没出生呢，真厉害。而且手上有火？等等，为什么有火？

  “走吧，神明带你们速通游戏”

  我也挺意外的，明明只是想捶一拳发泄下不爽，没想到砸出了密道。难不成我真是天才？

  道路的尽头，是一座很大的建筑，两边有着喷水的蓄水池，左右各按着一扇窗户，虽然地底下并没有光照亮。

  而最前面向上的台阶，戴着将头遮住的奇怪面具，身穿背带裤戴着红色围巾，手上拿着铁铲的小孩出现在那里。

  “你好呀，札克”

  “臭小鬼”札克对着地面吐了口口水，握紧手中的镰刀。

  “亏我还给你们准备坟墓，连自己的墓都砸，你脑子有问题吗”

  “说起来，我的坟可是有够粗糙啊”

  “毕竟做的太急了嘛，但那样碎石一样的墓对你来说也不错啊，和你多配啊。我啊......对她一见钟情哦”艾迪透过面具看向瑞吉儿。

  “一直一直都在做那些被杀死的人的墓，有点无聊了。我虽然喜欢做坟墓，但我并不喜欢那些被埋进去的人。我想为瑞吉儿做出最理想的坟墓，毕竟年龄与我接近”

  “更重要的是我很了解那孩子的心情，我想着她，她也想着我......两情相悦”

  我赶忙勾住瑞吉儿肩膀，将人抱进怀里。

  玛德，这是什么离谱的告白啊？我家瑞吉儿还小，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家伙也敢肖想？

  要是真两情相悦那作为邪神的我肯定祝福啊，你*的我都是第一次见你这家伙吧，你*的。

  在内心发了好一波电报后，瑞吉儿的小手抱住了我的腰，将脸埋进我的胸膛。

  “瑞吉儿，选择我吧，我会让你住进最美丽，被我打造的坟墓之中永远的沉睡”艾迪深情的说道。

  “啊？滚开，臭小鬼！”札克将两人护在身后。

  老子要杀的人还能让这小鬼抢先？虽然吧，出去了也不会去杀就是了，但这可是老子先定下的！

  “我对神起誓了，要留在她的身边，露出让神都喜欢的笑容。仅仅这一点，就满足我心中的一切了”瑞吉儿抬起头看向艾迪。

  一腔的热血像是当头浇了凉水，艾迪拿起铲子：“那个神是什么，太奇怪了，我可没听说过。【神】的存在，这里并没有，那种自由，自作主张可不行”

  透过面具，能够看到布满血丝的眼珠。

  “我们这些人被赋予的，只是在各自负责的楼层，随便杀人这一种权利而已。然而，这里是我管理的楼层”

  听到艾迪的这句，我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那我问你一下，给你第二次机会的话，你依旧选择杀人吗？”

  “什么屁话，就算求情，你们也将沉睡在冰凉潮湿的坟墓！”

  对于这话，我抑制不住的兴奋了起来。爱莉说过每个人都有第二次选择的权利，既然他不要，那我只能剥夺他生的权利了。

  我拍了拍瑞吉儿的后背，在她放开我后将手伸向口袋。

  一把建造精美的左轮手枪被掏了出来。

  sorry啊，既然你拿冷兵器，那我只能用相反的武器和你单挑喽。

  骑士之道，不能对没有武器的弱鸡动手。

  “我透，不是，你有这玩意啊？”札克两眼放光的看着我手中的左轮手枪。

  不愧是你啊，要是在第一层就对我掏枪，我哪敢口出狂言。

  “哼，就算有枪又如何！”

  原本还算明亮的坟墓突然被黑暗侵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里，只有艾迪的嘲笑。

  “看不见就没办法了吧，我一直在黑暗里挖坟，就算是一片漆黑也能看清......”

  砰——！

  刺眼的火光一闪，刺耳的爆炸声在这空旷的地方回响。

  砰——砰砰砰！！！

  “嘎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不断回响，手机的强光在这时打开，将地上抱着流血的身体疼痛到不断打滚的艾迪照的清清楚楚。

  “你知道吗小鬼，吸血鬼都是有夜视效果的啊”

  我掐住艾迪的脖子防止他继续乱动，在他身上摸索了一会，将开灯以及开门的按钮找了出来。

  光亮再次恢复，我站起身掐着艾迪的脖子向前行走。

  身后的两人默契的没有说话。

  地上不断滴落血液，瑞吉儿踩着那些血液，一点点的跟上。札克扛着镰刀跟在最后。

  台阶后面是最后的通道，地面被安置了一口棺材，里面铺满了鲜花。

  而在棺材的正前方，上面写着瑞吉儿的名字，就像是专门为她建造的一样。

  将人丢了进去，我走到墓碑后看向瑞吉儿。

  “Your  grave  is  not  here”

  说完这句，一脚将墓碑踹倒。没有盖子的棺材，被墓碑紧紧的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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