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不能复生;军令如山第一滴血;
“爸妈,黑先生回来了。”
……
简单沟通了一下,他们总算是理解了,没有多说什么,而这段时间里,他悄悄地就去了厨房。
一手捏着兔耳朵,一手握着菜刀,直到我看到他时他都保持着这个动作。
“…它好可怜,明明是无辜的,却被我抓了,还准备把它给煮了……”
他emo了,但至少他还愿意开口说话,情况还算好?
“其实,可以交给我爸处理。”
他顿了顿,又猛地抬起刀——结果还是没能做到。
“我下不去手…但不能麻烦你们…我还是走吧。既然不能有所贡献,不能吃白饭——”
他放下白兔不由分说地走了,我没能挽留住他。
…
“爸妈,黑先生走了…”
妈:“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黑他变成这样了?”
“他…和前不久失踪的那位林小姐有关系。”
妈:“唉,多好一小伙子啊。你有时间多去探望一下他吧,这里的人也就只有你和他比较熟了。”
“嗯,我知道。”
爸:“还有啊,有什么心思就早点去说出来吧,不要过去了才后悔。(意义明确地笑)”
“咳咳,爸,他和那位林小姐是…(沉思)…他们关系很深,我这么着急着…那样,那岂不是趁人之危?”
爸:“这样啊…不急,你加油,我们支持。”
气氛勉强地吃了顿晚饭。
…
————
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个好天气。然后就不好了…
那个男人他来袭村了,突如其然地就只知道已经到门口了,很不巧,第一个就是我们家,像是专程而来。
爸妈慌忙打着掩护,我从里屋的窗台翻走。
很好,应该没有人——
“喂!小姑娘,你去哪啊?”
欸,完了…
跑啊跑——自然是不可能是跑赢的,他死死钳住我的手腕,甩不开,被拉拽着去到了前门,正在和他们交涉的爸妈慌了。
他们靠了过来,有人笑着、有人上下打量着…
爸爸妈妈抄起院子里的镰刀锄头就赶了过来,挥舞几下,他们便放开我后撤了几步,不敢上前。
爸:“真是养了白眼狼了!也不想想你小时候吃不饱饭是谁天天喂你养你!现在大了、有本事了就来反咬我们全村人?!”
“草?!你们两个老东西还敢反抗!兄弟们,别怕,抄家伙上!事后给你们也尝尝‘味道’。”
“老大,你可不要反悔啊。”
“上就对了,我们人多,准赢!”
妈:“当初就应该让你饿死在山沟里!”
………
有武器的情况下,不应该会输,但好几人围着,一个喘息便被后面的人给踹倒了……
“爸,妈!住手啊!你这混蛋!”
“嘁,两个弱不禁风的老东西居然还敢拦着。”
那个家伙这么说着,又猛踢了几脚,细微地还能不时听到“咔咔”声,但他们火气上头,同时也在叫嚣着,这些盖过了地上两位老人的呻吟。
我被其他几人架住双手,只能看着而做不了任何事。
……
“大哥,好像真的死了…”
“还想啥啊!快跑啊!”
一伙人转眼就没影了…
我透着模糊的视线给父母诊断着,试图挽回这一切,然而这根本不可能,药不是万能的,不可能把死人救活,但我还是自欺欺人地往他们嘴里塞着一颗颗药丸,祈求着,他们能够奇迹地醒来…
但这是现实,不是什么玄幻世界…不可能会有奇迹的……
————
那伙人走后,几位有过“相同遭遇”的少女出门查看情况、顺便安慰一下。
原以为只是让该死的土匪又糟蹋一位好姑娘,但看到她抱着的两位老人时,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而这一切,被远处林中的一位少年看在了眼里,没能及时赶到的愧疚感覆上头脑,在他的记忆里,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地愤恨一个人、一群人、一种人。
————
当天晚上
月黑风高,注定不是平凡的夜。一道身影仍在徘徊着,迟迟不前。
“他们、但是…一群混蛋!可是……”
纠结着心中的理想,不杀人是自己的底线,不管如何,他下不去手,哪怕是先前那样的惨况。
“可恶!”
毫无疑问,他被自己打败了,那个纯真的他制止了这一切。
“到底…该怎么办啊……呜呜唔…”
屈辱地大哭,与往常用于调情有着截然不同意义的呜咽声伴随着抽泣断断续续地发出,脑袋很混乱,非要形容的话像是高烧四十一度时的状态。
模糊地看着手上紧握的刀,手不停晃着,几经挣扎干脆把它丢在了地上,对着它跪了下去。
在旁人看来一定很好笑吧,甚至毫不犹豫地嘲笑吧,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想要做一个遵纪守法的人自然不可做这样的“恶事”…
……但还有一个人…可以去找他。
————
满村找着,三个村子都找遍了也没发现他的身影。
…
“可恶,你不是警察吗!为什么不去阻止犯罪!”
对着山谷这样无能地呐喊,远处突然升起一点亮光,毫无疑问那里有人,有所预感地走了过去。
他提着灯来迎,微微星火缓步挪移着,走至跟前才知对方的身份。
不知为何,他住在了山野中的一处石壁下,警服在一旁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尘不染。
我们都身着邋里邋遢的衣服,都是一副憔悴的样子,像在是照镜子。
“你为什么不去打击犯罪?都已经这样了,足够死刑了吧!”
他沉默了会,似乎意料到了我会这么对峙他,眼神低沉,放下了提灯。
“我…已经上报了,但命令还没下布,增援还没来到,我被下令不可轻举妄动…军令如山,不可违逆……你要觉得气愤就扁我一顿吧,私人私事,不算袭警。”
“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这么死板!”
“我有我的坚持,你有你的正义…为了不造成更多伤亡,假如你打算杀了他们,依照义务,我需要阻止你……”
“你他妈!!”
抬腿对着他的腹部踹了一脚,他倒下了,狠狠地摔倒在地,背部轧在小径的石头上,但他仅是闷哼一声,没有说话,又爬了起来。
看着他的动作,我的气也消了大半。太不应该了,因为生气就做出了这样的行为,要是他磕到石头上死了,我不就成了和那些人一样的罪犯吗?
心中几经波折,还是平复了下去。
“你绝对会后悔的…”我这样对他劝说着。
“已经后悔过了…但是我亲眼目睹过像你这样的行为所引发的惨案,那更加的惨不忍睹。所以我才坚持要做一名警察,以法律去打击犯罪,哪怕是坚守这样的边地也义无反顾地来了。
听我的,收手吧,那样的正义…不适合现在的社会、不适合现在的世界。”
“……”
“…我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了我的哥哥…他就是因为亲手杀了撞死我们父母的醉酒司机而被判了二十年…我不想看到还有人也这样。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应该那样做,不应该因为那样的烂人而毁了前程……”
“…那原本是一个幸福的家庭。”
既指他、也指柳颜…
“……我理应阻止你,但我阻止不了,所以为了保留实力,我不会妨碍你的行为。”
一怔,不敢置信…对上视线试图看穿他的心思,他也没有回避和扭捏,如山一般伫立,像是守望四海的灯塔。
“谢了。”
“…对了,你的名字——”
“‘黑’,黑色的‘黑’。”
“不想说真名吗…随便吧。我叫李俊。”
“再见。”
“…再见。希望以后都别相见了。”
下次见面的我们,会拔刀相向吗…
————
回到了那把被遗弃在地的刀前,这次的心情不再模糊,只有两个选择,即便如此,我还是踟蹰不前。
“到底该怎么……”
抬头望着天上的星星,一个个地数着,明知毫无意义却无法停下这个行为。星星在夜空聚拢着,像一个个美满的家庭。
“他们都失去了家人…家人……”
啧,不好的回忆……清梦她们才是真正的家人…对啊,她们……
“清梦……”
她的容颜浮现脑海,那时的话语仿佛穿梭时空般在耳畔响起。
“…这个世界,太脏了。‘无力的正义只会让追随它的人绝望’”
哈,第二次提到这句话了…真是实用贯通的理念,一种他人来看很好笑的使命感又笼罩了漆黑的夜。
我能做到,只有我能做到。那就去吧。对吗?不对吗?对吧…这是我们所追求的正义。
……
——
山寨离奇地全军覆没,首领被刺杀,剩下的人都被绑着分三份丢在了各个村子里。
那位首领的尸体被盖着黑布放在了六潭村村口,黑色的布纱上,一朵镀金的蔷薇格外显眼。
————
“对的对的,就应该这样,不敢下杀手的话,战力可是会弱百倍。现在这样也就可以轮到我登场了,一场令人兴奋的战役在等待着我——”
…
“这就是你所说的计谋?”
“对…所以才乖乖交出了她的仿生体以及几个人偶嘛。像这样的连续两个打击之下,他反而还成长了,果然没看错人呢。”
“大概吧…你从没看错过,但每次都是因为被你玩得太‘嗨’而导致总是失去一撮好苗子,我可警告,主上吩咐绝对不能对那小子动手、还有他也是。”
“知道知道,我会注意分寸…但其她几位就说不定了……”
“以后的事还说不定呢,有可能到那时,你们想掰倒他也没有办法,他的成长可快了。”
“啊对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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