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娱自乐了一路，程橙已经有点困了，她目光涣散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打了个哈欠。

  祁时注意到了便说：“困了我把靠背调一下，你睡一会儿。”

  程橙点了点头，乖巧安静地倚在座椅靠背上，和刚才吵闹不休的女子天差地别，她看着祁时低头把座位调了下去，在他起身的时候又抓了一下他的手说：“老公也睡一下。”

  祁时怔了一瞬，大手覆盖在她的眼睛上，挡住光线，小声道：“我不困，你快睡。”

  程橙眨了眨眼睛，睫毛扫在了祁时的手心，有些发痒，他把手收了回来。

  她疑惑看他：“为什么要收回去？”

  祁时从旁边的收纳袋里拿出了一个眼罩递给了程橙，颇有些不自在地说：“因为我手累。”

  “哦……”程橙也没有多问，她只是觉得大白天的，即使拉上来小窗帘，还是有点亮，老公的手盖住她的眼睛之后，就感觉好多了，但是现在用眼罩也是一样的，于是她戴上了眼罩，歪过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唯一一个叽叽喳喳说话的人睡着了，剩下的人都不是爱说话的，而且也不敢说话，就怕惊扰到了疲倦的孕妇睡觉。

  整个车厢变得非常安静，只剩下了发动机的声音隐隐作响。

  -

  梅城并不远，只是到了梅城之后，路面状况并没有海城那么好了。

  这里的道路还没有开始规划修整，路上都是泥土路，山丘很多，山路有些颠簸，不过他们开的是改装过的越野车，用的是最好的减震器。所以一路下来只有小幅度的晃动，倒是挺有助于睡眠。

  程橙一路上睡得很香，都没有醒。

  只是她睡梦中，偶尔还扁嘴，呜咽一声，引起了祁时的注意。

  做恶梦了?

  他解开安全带向她靠近，听到她扁嘴啜泣了一声，决定把她叫起来。

  祁时小声叫唤：“程橙程橙。”

  他也不敢太大声，以免吓到他，低头看到她握成拳头的手，于是小心翼翼地拿过来，用他的大手包裹住，另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虎口，柔声道：“起来了，程橙。”

  程橙猛然惊醒，开始大口地深呼吸，她睁开眼睛，面前一片漆黑，于是慌张道：“老，老公，我看不见了！”

  祁时：“……”

  他默默伸手把程橙的眼罩摘下来。

  其实他觉得挺好笑的，但是在摘下眼罩之后看到她眼神里的惶恐不安，顿时那种想笑的欲望就消散了，殷切地问：“是不是做恶梦了？”

  程橙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眼睛定定地看着他，仿佛是在担心他突然间就消失不见了。

  祁时没有多问，就让她这样抓住自己的手，感觉到她手心轻微颤抖，他顿了一下，缓缓把她拥进怀里，安抚道：“梦里都是假的。”

  程橙靠在他的胸膛上，感觉着来自祁时身上的温度，心脏顿时回笼，整个人都有了一些暖意。

  莫名的，她流下两行清泪，咬着下唇，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是假的。

  她知道那不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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