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三话 怎能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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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三话 怎能辜负』
喜鹊的情况很不乐观,她替申步崖接下那股魔气伤到了胸腔,胸口处有一团淤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卡在中央,很有可能会给她造成窒息的危险。
凉初透此时忙着悲伤,哪有时间在管其他人了。
喜鹊终究是最无辜之人,前前后后算上她都不该被卷入这件事情。
李沉沉在申沚崖的掺扶下来到喜鹊的房间,一群大夫束手无策,急得草原主君满头大汗。
是啊,凡人怎么能够医治喜鹊的重伤呢,这根本就不可能。
李沉沉坐在床榻边缘,为喜鹊号脉,她的气息很弱可谓是命悬一线。
李沉沉抬起手将手按在喜鹊胸前,这里魔气汇聚,无法排泄出来,世间久了,魔气入体就算是还魂之术也救不了喜鹊了。
不能在浪费时间了,每一分每一秒如今对喜鹊来说都至关重要。
李沉沉手下藏着莲花被申沚崖看到,申沚崖握住她的肩膀,“这样做,你真的没关系吗?”
申沚崖不是看不到,李沉沉也身负重伤,本来剩下的灵力要为她自己疗伤的,如今又要耗费自己的灵力来救喜鹊,你让他怎能不担心李沉沉的身体状况,这一次他真的不想再失去她。
“一朵雪莲足够可以化解喜鹊体内的魔气,这点灵力无伤大雅的。”
李沉沉的声音很弱,申沚崖感觉的出来,她是用尽力气再说。
申沚崖终究不放心,用双手护住李沉沉的身体。
李沉沉将雪莲按入喜鹊的胸膛,然后慢慢拿起喜鹊的手,仔细听着她的脉搏,虽然依旧柔弱但好在弹跳有规律,显然雪莲开始发挥作用了。
李沉沉的身体微微晃动着,申沚崖干脆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李沉沉呼吸均匀着趴在他的怀中,感受着这分温暖,似曾相识。
喜鹊的脸上渐渐有了红润之相,草原主君见了大喜,一挥手一个大夫上前。
李沉沉这个时候开口道,“喜鹊的性命虽然是保住了,但她还处在危险期,所以还需要你们的药材加以调养,毕竟她伤了元气。”
大夫点头,几个人围成一圈忙着写药方,李沉沉的脸并未露出轻松的表情,反而凝重的目光越发的深沉。
“主君,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告诉你,喜鹊的淤血时间太长,那团魔气困在胸口太久,魔气蒸蒸日上后伤及了嗓子,就算喜鹊日后醒过来,可能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了。”
李沉沉说完,把头沉进申沚崖的怀中,实在很虚弱,她好困好想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草原主君平静的听完,心却不能够平静下来,颤抖抚摸着喜鹊的脸,这个乖女儿啊,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躲在角落里,这一次怎么就这么勇敢,难道不怕这一挡就要与爹阴阳两隔了吗。
喜鹊安详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痛苦的模样,如果等到她醒过来知道这个残酷的现实,她还如何接受?会不会后悔为了申步崖那一刻的奋不顾身?
李沉沉拉了拉申沚崖的衣裳轻言道,“我们回房间吧,我想睡觉了。”
申沚崖低头道一“好”字,李沉沉本想起身的时候,被他抱起不顾众人投来惊讶的目光,一步步离去。
等到凉初透回到房间的时候,申步崖已经被大夫包扎好了头部,身上一些划上的伤口也被涂上药膏。
因为被喜鹊护着,申步崖也只是被余下的魔气震慑到而已,并未伤及身体,只是弹出那一刻撞到了石头,伤了头部。
申步崖算是幸运的了。
凉初透坐在一旁,心头情绪万千,不由分说。
这一次护法彻底离开了她们所有人,兴许是成全了所有人。
泪画痛苦着,护法与凉初透和雷神相互折磨着,而随着护法离开的这一刻,她们之间所有的联系得以明朗了断。
事情平静下来了,前任草原主君已经死了,被魔君控制的护法也离开了,一切归如平静后,只剩下心头那萦绕不断地情愫了。
因为受伤严重,所以耽误了回宫的行程,水灵也因此接到了书信。
宫中一切可并未太平,忙的水灵和夏公公焦头烂额,每当午夜时分,后宫之中就会传出哀怨的哭喊,巡逻的侍卫也曾见过白色的灵光在池塘中央跳着华丽丽的舞蹈。
水灵和夏公公一边忙着安抚人心,一边又忙着调查此事,可每当水灵带着默灵前去的时候,这些奇怪的景象全都变得安静起来,仿佛那些人都在道听途说,蛊惑人心。
水灵与默灵坐在茶苑中,探讨此事,从头至尾找不出任何一个合理的理由。
“默灵你说,这个世界上会不会真的有鬼啊?”水灵一脸紧张兮兮的模样。
默灵噗嗤一笑,捏了捏水灵的脸蛋,“你怎么这么傻?什么叫会不会真有,本来就有的好吗。”
水灵打了一个激灵,丢下手中茶叶,靠近默灵,“那你说,后宫中是不是真的在闹鬼?是不是鬼所谓,而非他人的恶作剧?”
默灵陷入沉思,“听宫人的反应来看,确实闹鬼,可当我们前去查探的时候,就没了这些奇怪的现象,这一切我也说不得。”
水灵抬起头望向窗外,起风了呢。
“也不知道皇上他们到底受了什么伤,书信上也只是说,因受伤耽搁,叫我们勿念。”
默灵在水灵身后将她环抱住,“别担心了,既然皇上都说勿念了,那么我们就好好的等待他们回来。”
水灵后背贴着默灵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觉得安心。
“你说,皇上和李沉沉他们……”水灵有多希望他们能够在一起,多盼望他们能够回到过去。
“水灵,人各有命我们也只能听天命,尽人事。”默灵不想打击水灵的这一颗忧心忡忡的心。
夜幕沉了下来,晚上起了凉风。
申沚崖孤身一人站在庭院中央,那明明就是他的弦弦,分明触手可得却不知为何,他这一次总会感觉到力不从心,总有一堵看不见的墙挡在他们之间,让申沚崖没办法把心中隐藏的话,一一说出来。
凉初透出现在长廊另一侧,看着月光冰凉的打在申沚崖的身上,他的背影仿佛背着沉重的天下,让人看来是清冷的很,似乎比这夜色还要凉。
申沚崖余光扫到凉初透,收起眼中的忧愁,转过身看着凉初透一步步走来。
凉初透知道申沚崖这份悲伤源于何处,如果不是自己的一意孤行,也不会造成这个局面,如果当初能够认真听雷神说的话,能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如今也许每个很都能获得幸福。
可惜,这世界上根本没有如果这一说。
“我想,你也已经猜到李沉沉的身份了,凭借你的双眼,也应该洞察到为什么所有人都在阻碍你们在一起。”凉初透与申沚崖错开一段距离,按照辈分,应该称他一句妹夫。
“是否与你有关?”申沚崖是何等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懂凉初透再说什么。
凉初透这一次就是来告诉申沚崖一切关于魔咒的事情的。
“这是血契魔咒,我不知道的解法,但是听雷神说只要我一心向佛,化解血液里的魔气,这魔咒自然就可以解开了。”凉初透没有避讳,直接承认造成他们之间这硬生生的阻隔是自己设下的魔咒。
“弦弦直到最后一刻还在替你着想,而你却步步紧逼赶尽杀绝。”申沚崖语气冰冷,甚至微微带着怒气。
凉初透垂下湿润的睫毛,“所以,我在努力弥补为你们造成的伤害,皇上你不能和李沉沉在一起,在魔咒未解之前,你不能她也不能。”
“朕不怕死,朕也不怕魔咒对我造成的伤害,朕什么都不怕只怕不能够在生命的最后守在她的身边,看不到她的音容笑貌。”申沚崖说的不动声色,却比金坚。
凉初透眉心拧成麻花的状态,“不,魔咒是相互的而非只伤害你一人,你体内有魔气,只要你一对李沉沉动情就会增长魔气,导致你不断吐血,最后血尽人亡。而她,一旦对你动情就会胸口闷疼,疼痛感会越来越频繁,一次比一次来的汹涌,最后到疼痛难忍危及性命。”
申沚崖的心一沉,他可以不管不顾自己的身体,硬生生也要与李沉沉在一起,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李沉沉也要承受着同样的伤害,他眼中的海深蓝深蓝,吞没了山河。
“皇上,我告诉你这一切和魔咒带来的危害,是想保护你们二人,我在努力想办法,找到解除魔咒的办法,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找到这个办法。”凉初透信誓旦旦,她早已下定决心无论用什么办法,哪怕拼尽性命也要找到解除魔咒的办法。
申沚崖沉淀着深海,“朕知道了。”然后转身,这孤单的身影跌进深邃的黑夜之中,就算申沚崖走远了,凉初透夜梦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悲伤。
看似外表平静的申沚崖其实早已风起云涌起来,魔咒一天不解除他们的爱就一天没办法延续下去。
申沚崖也要做一个保护李沉沉的角色,哪怕会让李沉沉恨自己,哪怕他们的爱就此了断,他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她好好的活着。
这个深夜啊,知道了所有真相的申沚崖并未回去看李沉沉,而是独自一人站在长廊的拐角。
这人生的走向就如同这拐角一样,一旦选择转弯就没办法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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