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孙县长的指示，咱们的买卖赚钱了，就不能忘了付出辛苦的兄弟姐妹，所以今儿个我取出四十万块钱，按照各家各户出力大小，分给大家伙，让大家伙过个肥年！”

“好！”

现场一片叫好声！

老曹挤在人群里看热闹，把小老头气得直跺脚！

小西山这帮揍是真能嘚瑟！

挣俩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还把钱都摞起来显摆……

你这让俺们二马架咋整！

一天天的！

净整这些烂眼子事！

韩老四也看到了挤在人堆里看热闹的老曹，冲他得意挑挑眉毛！

咱们爷们有钱了，瞅见没，都堆成小山了，老曹你别急眼啊，羡慕不，嫉妒不，是不是想抽我两撇子啊？

嘿嘿，眼馋去吧！

“老曹我看这招行啊，要不咱们今年也整一把？”于长海看得也是口水直流，捅咕老曹一下，贱兮兮提议道。

“滚一边拉去！你要整你们自个整，我们不跟着瞎掺合！”老曹掏出烟袋，往里面压烟叶，却是手抖得厉害，好几次都没压进去，反倒把烟叶撒了一地。

“你就抠吧，那钱还能下崽咋滴……”

于长海一脸不甘心。

“叔！”

孙建平走过来，冲老曹、老于打了一声招呼，老曹一看到他来了，顿时有了主心骨，指着站在板凳上扯脖子点名分钱的韩老四，“你瞅瞅把他给嘚瑟的，要是没蛋扯着，都得上天！”

“哈哈叔，人家今年挣着钱了，咋整都不过分。”孙建平冲韩老四招招手，韩老四见是他来了，急忙跳下板凳，将名单递给弟弟韩老八，让他继续给大家伙唱名分钱。

“领导有啥指示？”

“咋的老四，你整这出……钱烧的啊！”

老曹毫不客气训了一句，韩老四尴尬搓搓手，“这不是想让乡亲们乐呵乐呵……顺便彰显一下我们小西山的财力！”

“滚一边拉去！”

曹大横把听着更来气了！

还你们的财力……你们有个粑粑的财力！

“四叔，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鹤城翔鹤羽绒服厂的刘总经理，他这次来咱们这呢，是奉了上级的指示，来买鹅绒的，你们的鹅绒现在是什么价格？有多少存货？”

他冲韩老四眨了下眼睛，韩老四多聪明，立马明白了，“刘同志您好您好，欢迎欢迎，鹅绒我们这还真有，价钱都好说，您先看看货！”

老曹一听什么翔鹤羽绒服厂都跑到我们这来买鹅绒了？

这不是抢我们的生意吗？

他刚要开口，孙建平悄悄给他比划了个手势，老头立刻会意，闭了嘴，叼着烟袋跟在几人身后，也直奔库房。

“那个，老曹你把烟掐了，没瞅见嘛！库房重地，严禁烟火！”

韩老四扭头一看，老曹和老于跟了过来，顿时眉毛一挑，显出十分的得意，使劲敲敲墙上钉着的木牌子，颐指气使，把老曹气得脑袋冒烟！

“这就是我们存下来的鹅绒，都是挑最好的，你看看这绒多密实……”

韩老四抓了一把递给刘杰，刘杰仔细看了看，原来鹅绒是这样的！

一根根细细的白色绒毛聚成一团，轻轻一吹便缓缓散开，盈盈飘飞，好像一朵漂亮的蒲公英。

“真是好东西，怎么卖的？”

韩老四瞅了孙建平一眼，孙建平咳嗽一声，悄悄比划了一下手指头，韩老四顿时了然于心，清清嗓子，“这个库房里装的都是质量最好的绒，往外卖呢是一百五一斤，既然您是上头介绍来的，我给您个实惠价，一百二一斤！”

“多少？”

刘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百二一斤？

你咋不去抢！

多少？

孙建平也吓了一跳！低头看看自己比划出来的手势，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四叔这是……

狮子大开口啊！

“一百二一斤啊！”

韩老四干笑一声，“我跟您说就我们这鹅绒的品质，市面上没地儿买去，多少人想买我都舍不得卖呢！”

刘杰脸一抽抽，这个价格已经大大超出了他的心理价位！

原本以为鹅绒这玩意便宜喽搜的也就几块钱一斤，再贵也超不过二十，可人家一口价一百二！

真敢要！

拿土坷垃当金子卖呢！

“我考虑一下吧！”

兹事体大，纵然刘杰是公司经理，也不敢轻易答应下来，只得含混说上两句客套话，匆匆转身离开库房。

“刘同志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帮忙，人家一开口就……唉！体谅一下农民兄弟的难处吧！”

刘杰瞅了一眼远处正在大撒币的分红现场，又瞅瞅一脸懵圈的孙建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点啥好！

远处一头小毛驴嘎嘎叫起来！

刘杰瞅瞅小毛驴，又伸手摸摸自己的脸。

好像我……

被人当成蠢驴耍了！

“你个狗东西，还活着呢！”

孙建平深深吸了一口气，对于这个价格，他表示震惊之余，再次大大震惊一下！

四叔是真敢削！

一百二！

他扭头瞅了一眼小毛驴，认出这是以前自己饲养的那头，自打那年生产队散伙，小毛驴被人牵走后，就没见过几次。

小毛驴也认出了主人，眯着眼，笑嘻嘻凑过来，在他袖子上蹭了蹭脑袋，孙建平扭头瞅瞅刘杰，“刘同志，你看这个价……要不咱们回去商量一下？”

“好吧！”

事到如今，刘杰也是抓瞎！

“你说啥，一百四一斤？刁民！奸商！无耻！”

老蔡接起电话，当他听到鹅绒价格时，顿时气得直蹦！

“领导您看咋办啊，别的地方也没有卖鹅绒的，没这玩意咱们的羽绒服也没戏……”

“你等会！”

老蔡手捂着额头，闭幕沉思半天，最后一咬牙，“那你就先买一吨吧！”

“可一吨就得二十八万……”

“那你告诉我，没有鹅绒，怎么做出羽绒服？”老蔡的语气里已经往外溅射火星子！

“知道了领导，按照您的意思办！”

刘杰放下电话，擦擦脸上的汗水，冲孙建平尴尬一笑，“有劳孙县长帮帮忙，给我们找几辆车，把鹅绒运出去。”

“刘同志你这么说就太客气了，咱们先去食堂吃点饭，不着急，赶傍黑天就能运回去……”

吃过午饭后，两人从杜尔基乡大院又回到小西山村，这边已经用编织袋装了一吨的鹅绒，整整齐齐摆放在拖拉机车斗里，用手指粗的麻线绳勒得紧紧的，看到俩人回来，韩老四急忙凑上前，一把握住刘杰的手，“同志你可看好了，我们都是挑好的给你们装的，瞅瞅这绒朵多大！”

“谢谢叔了，对了叔我得跟你交代一下……”

刘杰拉着韩老四的手来到角落里，两人嘁嘁喳喳鼓秋了半天，最后韩老四笑容满面答应下来，刘杰这才心满意足上了车，指挥司机直奔鹤城而去。

“他跟你唠啥了？”

老曹黑着脸问道。

“甭提了，我觉着咱们都够黑的了，那小王八犊子比咱们都黑！”韩老四压低声音，“让咱们按照一百四一斤开票，按照一百二实价给钱，他一斤抽条二十块！”

“草！这帮狗揍，真能想招捞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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