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命脉，你倒是说啊，这孩子……真是急死个人！”

“鹅绒呗，还能是啥！”

孙建平哈哈一笑，“叔我问你，现在是几月份？”

“都他么十二月底，再过几天就明年了！”

“下雪了吗？”

“都下了十来场了！”

“你下屯去瞅瞅，现在哪还有多余的大鹅了？该宰的宰，该卖的早卖了，卖给饶平的大鹅现在发走了多少这个数字你比我更清楚，那些大鹅宰杀后的鹅绒我早就存起来了！”

“咱们现在发走了四十万只大鹅……总共赚取税收收益二十三万七千块……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鹅绒你都存起来了？”

“对啊，现在市面上就咱们手里有鹅绒。”

“啊……那别的地方呢？要是人家去别的地方买鹅绒……”

“别的地方哪有这么多大鹅？”

白桂云咧嘴一笑，臭小子！

怪不得你不着急！

“我先前不都是跟您说了嘛，羽绒服这玩意没啥门槛，只要买上两件拆吧拆吧，随便哪个裁缝都能仿造出来，现在都看着是一块肥肉，你瞅着吧，明年羽绒服行业肯定爆炸，到时候啥玩意最贵？”

“坎肩？”

“啥……叔，鹅绒呗！”

“啊对对对，你看我都有点蒙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只要咱们把鹅绒抓在手里，就等于捏死了羽绒服这个行业的命脉？”

“对！”

孙建平翘起二郎腿，侃侃而谈，“明年咱们这么干，首先孵化场扩规模，大量培育鹅苗，同时严控鹅苗外流，让别的县市拿不到咱们的优质狮头鹅种苗，到时候他们想要做羽绒服，想要买鹅绒，就得上赶着求到咱们这！”

“好小子，你算是把垄断俩字玩明白了！”白桂云又想起一个事，“那要是人家也踏踏实实养大鹅，整鹅绒，跟咱们对着干呢？”

“那倒是也能带动地方经济，给老百姓实惠嘛！”孙建平哈哈一笑，“咱们的目的是啥，还不是想让老百姓富裕起来？再说了，就算他们从源头培育种鹅种蛋，再大规模饲养，杀鹅拔绒，整个产业链搞起来，没有三五年能整利索？咱们这都布局多少年了！”

“那倒是那倒是！”

白桂云憨憨笑了一声，“我看咱们的羽绒服就该走高端，把质量搞好，卖高价，不和他们打价格战！”

“叔您这句话算是落在点子上了，价格战就是赔本买卖，没有雄厚的家底根本打不起，只要咱们把羽绒服品质弄好了，老百姓一提起来都竖大拇指，这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两人相视一笑，羽绒服产业的命脉抓在我们手里，还怕你们这腾出幺蛾子？

“那要是翔鹤公司来咱们这买鹅绒呢？”

白桂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孙建平略一沉吟，“卖，当然卖！就是这价格……二十块钱一斤叔你觉着咋样？”

“要是我就卖一百块钱一斤！”

“哈哈叔你比我还贪！”

果然不出孙建平所料，刘杰虽然被任命为翔鹤羽绒服公司总经理，统筹负责鹤城的羽绒服制造销售，可一上手就麻爪了，没有鹅绒！

“怎么可能没有，哪个农民家还不养几只大白鹅？”

老蔡跑去视察，听闻这件事后，气得一瞪眼，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我们都下屯跑去收了，人家说大鹅都留着明年开春下蛋呢，不卖……”

“让你整鹅绒你买人家大鹅干啥！”老蔡狠狠白了他一眼，“不行就去市场采购！”

“市场上也没这玩意啊！”

“榆木脑袋！”

老蔡气得在他脑门上使劲戳了一下，“我问你，孙建平他们的鹅绒是哪来的？”

“好像是他们那的一个屯子，叫小西山，专门负责屠宰大鹅……”

刘杰恍然大悟，“领导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找他们买鹅绒？”

“还不算太笨。”

“可……”刘杰又有些为难，“那他们能卖给咱们吗？”

老蔡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刘杰急忙欠欠的递上好烟，老蔡接过来瞅了瞅，“呦呵，还是小熊猫……净抽高档货啊你小子！”

“专门给领导您准备的！”刘杰嘿嘿直笑。

“这件事，我给你出个招！”

老蔡坐直了身子，叼着烟，刘杰急忙掏出火柴点上，他咕嘟一口，幽幽吐出一个烟圈，“等会我写一封信，让他帮忙通融通融，卖给咱们几吨鹅绒，他要是给我这个面子呢，咱们皆大欢喜，要是不给我这个面子呢……”

“明白，领导放心，孙建平那小子再狂，也不敢不给您面子！”

“哈哈，这话我爱听！”

当着刘杰的面，老蔡刷刷写了一封信，递给他，“去吧，去纳河抓紧把鹅绒整过来，赶紧的开工，这眼瞅着都到腊月了，过了这个季，又要等一年！”

“明白领导我马上去！”

刘杰喜不自胜！

等他拿着信来到纳河，找到孙建平，孙大县长却有些为难，“刘同志，按理说领导发话了，这个忙我不能不帮，只是现在我们也是从小西山买鹅绒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鹅绒，不是你们往广东饶平倒腾大鹅的副产品？”

“是副产品，但是人家从收购、屠宰、加工，都是小西山的荣福鹅业自己一手经管的，我不是说了吗，我们也是从人家手里买鹅绒用。”

孙建平不得不再次强调一句。

“那现在鹅绒是啥价格？”刘杰心里咯噔一下，这件事……不太好办啊！

“具体啥价格我也不太清楚，这几天光忙活食品厂的事情了……要不这样我领你去一趟，你和他们面对面谈，咋样？”

“那实在太谢谢孙县长了！”

刘杰连忙点头哈腰。

今年的大鹅收购业务已经基本告一段落，足足向南方发了四十万只大鹅，总重量达到了一万两千吨，按照三毛八一斤的价格，荣福鹅业这一单就获得四百五十六万的收益，扣除人工、运费、损耗、税务等成本，小西山今年净赚过百万！

等到孙建平坐着吉普车，领着刘杰来到小西山的时候，这边正敲锣打鼓，吵吵扒火的把钱都从银行支出来，摆在场院里，垒成厚厚一堵“墙”，看得众人眼红心热！

“在咱们县孙领导的英明领导之下，咱们村今年挣了不少，是该好好庆祝一下！”

韩老四站在板凳上，扯着嗓子冲众人嚷嚷，“过去的一年，是咱们荣福鹅业获得长足进步的一年，咱们总共卖了多少大鹅啊？”

“四十万！”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韩老四咧嘴一笑，“没错，四十万是什么概念，可以绕地球一圈！”

孙建平险些没笑出声！

老韩四叔真是老母牛难产——净扯犊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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