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荷叶哭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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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叶自从她妈死后,她天天哭,每逄一个七天,小小年纪的她就给妈烧纸,她白天哭晚上哭,睡着的时候脸上都还挂着泪水,她哭她原本幸福的家庭没有了,她哭她那么好好的一个爹,怎么就变成魔鬼了,她哭她妈眼睁睁的在青天白日下被她爹差点打死,她哭她可怜的妈在外婆家,病了那么长时间,胡家的人对她们娘几个不闻不问,却在家里把她姐许配出去了,还收了人家的聘礼,连出嫁的日子都选好了,都不想着去看看娘几个还好不好,他们只想着等到日子将近的时候,再去把荷花接回来从胡家出嫁。一点不把生她的妈放在眼里,把人差点当场打死了,还一直不闻不问不说,还背着她妈把聘礼收了。
她哭她自己,往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大姐要嫁人了,娘死了,爹已经不是原来的爹了,自己还不满十二岁,还有个刚出生的小妹妹,还有弟弟家兴,往后的日子她该怎么过。她天天哭,那时候是一九四零年初,她家里驻扎着国民党的部队,那些当兵的看到荷叶天天哭,荷花哭是哭但哭的时候少。
就开玩笑说:“荷花要嫁人了,她妈死了也不大哭,荷叶还小,往后的日子难过,就天天哭。”
但开玩笑归开玩笑,他们还是担心荷叶哭坏了身体,有时候也会过来劝慰她说:“小妹妹,你要节哀顺变,天天这样哭,把你身体哭坏了怎么办,万一你再有点什么事,你弟弟和你刚出生的小妹妹咋整”。
荷叶听了这位兵大哥的话,虽然心里很认同,但眼泪还是忍不住的往下掉,荷叶就这样一直哭到她妈走后的七七四十九天,按照风俗,这是最后一次给她妈烧七纸了,往后要到一百天才烧了。
到了晚上,荷叶边哭边给她妈烧纸,她几次哭得背过气去,她姐荷花给她掐人中才醒过来,回过气来她又接着哭,她还小,她那么伤心,她能不哭吗。
等烧完纸,荷花把妹妹哄睡着了,荷叶也就不敢哭出声来了,她们把灯吹灭,荷叶躺在床上默默的流着泪,在不知不觉中她就睡着了,睡着之后,荷叶就看见她妈披散着头发,脸上的表情恶狠狠的看着她,手里拿着一根大木棒向她恶狠狠的打过来,随着房间响起了“砰”的一声巨响,她的脚像是被打烂了一样的猛疼起来。她就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荷花也听到响声了,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倒了把荷叶打伤了,赶紧爬起来把灯点着,到处查看了,也没看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倒了,但那声巨响大家都是听到了的,住在她家楼上的大兵们也听到了,还以为她们两姐妹在打架,走下来对她们说:“小妹妹,不要打架,有什么事好好的说”,荷花说:“我们没有打架,刚刚不知道是哪样东西倒了打着她了吧,她一下子就哭起来了”,当兵的看她们没事,就都回去睡了。
等当兵的走了,荷叶哭着对荷花说:“姐,我脚好像被打烂了,很庝”,荷花把灯抬过来一看,看到荷叶的脚指头的下方烂了一个小口子,都流血了,但是把房间里到处检查,也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倒了,地上,床底下都看了,什么都没有。从这天晚上之后,荷叶就不哭了,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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