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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第 41 章 方庆艳儿盖房,画家寻找……


晚秋的风吹在人身上落下凉意,可卷不走方庆与艳儿唇角的笑容。

  他们在村部申请宅基地获得批准,将现在住的房子后面一亩地批给他们盖房子。

  方庆和艳儿商量好了,盖两间红砖房。红砖价格低,比木头坚固。村子里不少人会红砖盖房的手艺,工钱不高。

  方庆在沙场干过两年活,机缘巧合下认识砖厂的人。他家情况特殊,砖厂的同志帮着申请优惠措施,加上围墙、垒的[ji]窝、厕所、下屋,合在一起两车红砖只要二百六十块钱。

  这时候盖房子的都得准备个六七百,方庆自己雇人,预计一个半月完成,合计工钱一百五十元。这些之外还得给帮忙过来搭手的乡亲准备吃喝,里外里全部也就四百五十元搞定。比别人家要省下三分之一。

  艳儿本来打算先不盖房子,在废屋里凑合两年。方庆觉得钱到手还是得盖间房子,不然顺着手缝不知道都花到哪里去了。

  艳儿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她不懂得储蓄,跟方庆两个人没有落脚的地方。哪一天村子里要把废屋回收,他们还得露宿在外,不如狠下心盖上房子。哪怕以后苦点,也有自己的家。

  方庆和艳儿在县医院接到吴辉给的钱,艳儿就让方庆重新做了检查。检查完,遇到原来那位医生,跟他实话实说地[jiao]代,腰椎神经已经死亡,没有恢复的可能[xing]。方庆一辈子都要在他的滑板车上移动了。

  这也是方庆死活都要盖房子的主要原因,他要给艳儿一个落脚的地方。哪怕有一天他不在,艳儿能改嫁改嫁,不能改嫁好歹能有两间屋子守着。

  艳儿抱着他哭了一宿,第二天被他带到村部申请宅基地,预备盖房子。

  方庆和艳儿要盖房子的消息不胫而走,乡亲们用脚都能想到是陈秀芬做了绝事,让方庆和艳儿绝处逢生。

  不止一个人看到艳儿在开荒的地里弯腰挖野菜,即便是偷偷摸摸怕人笑话,终究也瞒不过俩寡妇。俩寡妇在背后也没少笑话她,有男人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跟她们一样靠挖野菜活着。

  谁知道没多久人家要盖新房子了,还到大商店买了烟和青菜,准备给盖房的师傅们准备每天的饭菜。

  艳儿把萝卜、土豆放到方庆的拖车里,疲惫的脸[se]掩盖不住她脸上的雀跃。失去孩子不能老是沉浸在悲痛中,她想抓住一切机会好好生活。

  小红把找的零钱递给她,瘪瘪嘴说:“还是恭喜你们俩,要是需要什么东西就跟大商店提前说。照例都会帮着盖房子的人家进货。”

  艳儿点点头说:“还是谢谢你,等盖完房子,请你到我家吃乔迁饭。”

  小红没说话,倒是售货的大姐把她买的手纸、灯泡递给她,笑道:“你可真是变了好多,没想到这样贤惠啊。”

  艳儿抿抿唇说:“人总是要长大的。”

  方庆望着艳儿,觉得他媳妇是世界第一等的好。冷不防看到柜台上摆放的[nai]粉,等艳儿走到他身边,他问道:“你不是一直想喝牛[nai]吗?要不然给你来一袋吧。我看最便宜的只要三块钱。”

  艳儿头也没回,帮着方庆推着拖车,看都没看货架上的[nai]粉:“不感兴趣了,有喝[nai]粉的钱不如给你扯身棉布做衣服。”

  方庆咧着嘴笑了笑,双手撑在地上滑起来。

  小红双肘撑在柜台上,‘啧啧’两下,跟售货大姐说:“真没想到啊,那居然是艳儿。整天跟在方芳身后跟别的女人比来比去,就怕自己过的没别人好,今天居然成贤惠媳妇。”

  售货大姐白她一眼说:“人世间想象不到的事多着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到几十年后咱们再看,还不知道又是一副什么样子。她跟方庆两个人能改邪归正也是村子里的好事,以前做的坏事算遭了报应。方庆遭了不少罪还成了残废,艳儿肚子的娃儿也没了,老天爷惩罚过了,他们也该洗心革面了吧。”

  小红望着远处的背影,艳儿一点不在意外人怎么看她,一路上跟方庆俩人亲密说话。小红叹[kou]气说:“希望如此吧,等啥时候老天爷把艳儿一家收拾了,咱们村也就太平了。”

  不知是不是方庆打媳妇臭名远扬,还是艳儿嘴巴不饶人,广播里放了两遍请村里砌砖师傅帮忙盖房,他们两[kou]子始终没等人有人过来。

  王蕾被分派监督他们的盖房工作,拿着石灰桶勾完宅基地面积轮廓,左右等不来人。看着他们两[kou]子准备好的饭菜热了又热,忍不住说:“你们家活算轻的,要是村子里没人干,不如我帮你们打电话问问李家村、张家村有没有人愿意来。”

  方庆似乎跟艳儿早就商量好,执意要把赚钱的路子送给同村的乡亲。艳儿试着跟王蕾说:“农忙完一天一块钱不低了,要是有人愿意来,我再给加两毛。”

  他俩想着借这个机会扭转同村人的印象,宁愿多花点钱买人缘。

  王蕾明白他们的考量,盘算着会砌砖的师傅都在哪些家庭,想着帮他们劝说劝说。

  见王蕾一脸为难,夫妻俩沮丧地看着对方。方庆拉着艳儿的手捏了捏,说:“没事的媳妇,咱们的房子肯定能盖上。到了冬天在新房子里过年。”

  “哟,你们这里还要人手不?”红星跟大力俩前后脚到了这边,看气氛不大对,便问道:“我在县里盖过半年的平房,砌砖贴瓦都很在行,我还能帮你们把院墙用砖拼朵花出来,信不信?”

  大力比他憨厚多了,挠着头说:“我跟我爹干过,我爹年纪大来不了,我在家没事干,我媳妇看我心烦。”

  方庆和艳儿俩人见他们如见救命稻[cao],艳儿总算露出笑容,热情洋溢地说:“快来吃饭,我去给你们拿包烟。”

  大力知道他们家情况不好,摆手说:“别破费了,我拿你们工钱,吃你们的饭足够了。”

  红星还想着得包烟呢,听大力这么一说也熄火了,拿着筷子围着桌子转了一圈纳闷道:“你们家没[jiao]公粮啊。”

  言外之意是饭菜里没啥油水。

  被他的话问的语塞,还是大力解围道:“好歹是管饱的,你到别的村盖房试试,早上给你吃窝窝头,中午喝稀饭,晚上啥也没有。”

  红星讪笑着说:“没别的意思,嫂子别往心里去。”

  方庆拉着艳儿的手说:“要不然咱到老苏家买块[rou]回来?”他还答应给媳妇包[rou]馅的盒子呢。

  艳儿偷偷跟他说:“红星是个吃喝没够的,别管他。大力说的是对的,等到盖完房子请客再买[rou]也不迟。”

  “唉,都听你的。”方庆连声说:“那我去把红砖数一数,万一数目不对咋整。”

  红砖是砖厂来过来卸车就走的,方庆盯着小山似得红砖嘴角止不住翘起来。

  等到红星和大力吃完饭,艳儿一看说:“大力啊,你也没吃多少啊。”

  大力也实在,直说:“我在家吃过来的,夹两筷子吃开工饭就行。”

  红星可是难得遇到包吃包喝的活儿,他最近把身上的钱又输光了,他娘不给他饭吃,气的让他出去讨饭。他不是万不得已是不会找活干的。

  红星把筷子一放说:“你们放心吧,别人的活我能糊弄就糊弄,你俩[kou]子的活我一定给你们干好。万一干不好,你说你俩也弄不了,我也是缺德。”

  方庆干笑着说:“是是,那就多谢你了。”

  结果大力又拆台道:“难道给东家干好活不是应该的么?没干好的不管是谁家都缺德吧。”

  方庆、艳儿:“......”

  红星眼里都没有大力,外来户这类人家在村子里没根基,他都看不上。他也就这么说一嘴,也没真的给曾经的东家乱干活,不过就在方庆和艳儿面前讨个好而已。

  大力话一说出来,红星觉得自己就是个傻[bi]。他想摔袖子就走,可惜兜里没钱,还得跟大力一起搬砖。

  大力看不上红星赌博的毛病,不踏踏实实干活的人都让他讨厌。他拉家带[kou]逃荒过来,好不容易吃饱饭,见到这些明明有更好的条件偏不努力的人气不打一出来。

  王蕾本来见他们吃饭就走了,等她又过来惊喜的发现红星和大力俩人活干的热火朝天。两个人都光着膀子,连水都顾不上喝,满头大汗地挑水泥、搬砖块。

  跟着她过来的两位干事不会干这个,没办法啊,李书记要求他们必须帮助后进家庭,让他们早[ri]住在新房里,感受到集体的关怀。

  他俩一个姓伍一个姓陆,被人称作小伍小六。他俩一人跟在红星身后打下手,一人跟在大力身后学砌砖,不一会也是浑身汗。

  方庆拖着板车来来回回搬砖卸砖,艳儿被他严禁干活,坐在一旁喝中药治身子。医生原本让艳儿继续在医院住院,艳儿死活不同意,就怕多花家里一分钱。无奈之下看了些中药回家调养。

  渐渐地,来到这边看热闹的人多了起来。还有小孩过来说吉利话,讨糖吃。艳儿一[kou]干掉中药,把碗放到一旁,急忙去大商店买散装硬糖去。

  五毛钱买了两斤廉价的硬糖,艳儿给围在身边的小孩们一人抓了一把,看着五颜六[se]的糖纸,她不舍地说:“吃完把糖纸给我啊,我好折个门帘子。”

  大力媳妇忙完没事过来探望自家男人,见这边人手严重不够,想了想说:“你们要是不嫌弃我是个女的干活慢,我也搭把手。”

  “你会砌砖?”艳儿震惊了,她知道大力媳妇特别能吃苦,原来这样的活她也会干。

  “可不咋的,我俩就是在县城里盖房子认识的。后来我们县被淹了,就一起往外逃荒。”大力媳妇也不含糊,挽起袖子,拿着扁担开始挑水泥。一趟趟不见她累。

  夫妻搭配,干活不累。大力跟大力媳妇一[kou]气没歇,砌了大半面墙出来。

  大力媳妇看艳儿走过来,指着墙说:“单层砖冬天肯定冷,你们家今年没准备柴火,荒山上也不许砍柴。你们肯定要烧煤的。有这份钱,我建议你们把外头这层墙面做成双层的,虽然现在多花点,等到冬天就知道屋里暖和能省下不少买煤钱。一年冬天到头,烧火做饭连着烧炕一千斤煤打不住。你家就算节省,也受不住一年年这样的开销。”

  艳儿听后感动不已,很久没遇到真心实意为她好的人。她赶紧跑出去跟方庆说,方庆在一时节约钱和往后都节约钱的选择上,当机立断决定再买半车砖做双层墙。

  红星吊儿郎当地在边上说:“那你们还是附近村子头一户呢,我听广播说今天冬天特别冷,你俩要是有条件就赶紧多砌厚点吧。”

  农村农忙后就是深秋,东北地区秋天短,早晚温差逐渐大起来。

  过不了二十天冷空气就会到,往年十一月初大河里的水就快流不动了,到了十一月底那是彻底的冻住。冻上一周时间,到十二月初有胆子大的人就会往大河冰面上凿冰。运气好能有浮上来的冻鱼,运气差点的也能冰钓,改善家庭生活。

  李家村身处东北腹地,冬天比别的地方都长。别的地方刚下冻,这边已经三九寒天了。

  方庆打算好盖两层砖房,又打算在院子里挖个地窖。他们家条件不好,冬天什么东西都贵,特别赶在[chun]节前后,那是能翻倍卖。他得早早准备好地窖,买些土豆、红薯、白菜之类便宜又能放的储存。

  不光他一家这样,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寒冬做准备。

  因为眼光好,会挑东西,苏家今年的采购员身份落在苏桃肩上。

  她在市集里买了不少便宜的萝卜、白菜,还跟同村种果树的老卢家说好,给她拉一百斤的苹果存起来。

  老卢家还会存梨子,到冬天可以做成冻梨拿出来卖。苏桃也就没着急买梨子。

  林赋归下班后,看到苏桃站在地窖[kou]愁眉苦脸的,问道:“谁欺负我家香桃啦?”

  苏桃捂着他的嘴说:“我香你臭,别说话愁着呢。”

  “说来给你男人听听。”林赋归顺[kou]说。

  苏桃瞪他一眼说:“还不是咱们家地窖这么大,怎么也填不满。”

  “这好说,明天到市集里买两百斤大白菜回来,一百斤积酸菜,一百斤放到地窖里一定够。”林赋归以为自己说的算多的。

  没想到苏桃不以为然地说:“你可小看咱家这么多张嘴巴。去年光是积酸菜就用了五百斤大白菜。我爹、我哥他们顿顿都要吃酸菜,一顿吃不上就说[ri]子不好过,酸菜吃不起了。”

  林赋归被震撼住了,他知道苏家是大家庭,没想到光是个大白菜就让他震惊。

  “那我明天早点跟你到市集,找人多拉点大白菜回来。”林赋归说。

  苏桃掰着手指头说:“现在吃不了大锅饭,什么都得自己家准备。我总觉得土豆和红薯一样一百斤不够,还得买几捆大葱、二十斤大蒜、十斤生姜,还要把做腊肠的材料准备出来。”

  林赋归觉得她掰着手指头的样子很可爱,忍不住多看几眼。

  苏桃简单算完,拔腿往屋里找笔和纸,打算都记下来。免得忘记哪一样都不行,家里过不好冬。

  林赋归在院子里等着她,听到外面有独轮车的声音。看过去见到老卢和他儿子一人推个独轮车装着满满当当的苹果给苏家送过来。

  奇怪的是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背着画板的年轻男子,他也不认生,见到林赋归眼前一亮说:“你身材真好,要不要做我的模特?”

  老卢在后面解释说:“这是大队下来的知青,打算在报纸上发表作品。到咱们村子里采...采...”

  画家接着道:“是采风,感受风土人情。”

  老卢的儿子话少,把独轮车推进院子里,帮着林赋归一起把苹果收到地窖里。

  林赋归把苏桃叫出来,说:“咱们家是不是得提前定冻梨啊?”

  苏桃穿着[nai]白[se]长袖衬衫,衣摆扎在裤子里显得腰身纤细,腿格外长。回到家里洗完头发等着干,随意搭着毛巾在后背上隔水,半干的秀发在脑后翘起一缕发丝显俏皮又可爱。特意从县城里买到的老牌洗头膏的香气扑鼻而来。

  画家的画板‘咚’地一声掉在地上,正好砸到他的大脚趾,他抱着脚原地单腿跳了好几圈。

  周围人忍俊不禁,只有林赋归低声说了句:“活该。”

  苏桃没听到他的话,帮着画家把画板捡起来正要递给画家,身前突然出现一个只手,挡住画家的手接过画板。画家空着手看着突然[cha]入的林赋归,林赋归笑着把画板递给他说:“小心点。”

  画家:“......”怎么觉得这话味道不对?

  林赋归这话味道本来就不对。

  画家直勾勾望着苏桃的眼神他看了就想给画家一记左勾拳。他想赶紧打发画家离开,二十郎当岁的年纪干什么不好,非得干这种不着调的工作。

  林赋归把老卢的账结清,也不用小卢帮着放地窖,直接说:“你们都是大忙人,这点活我来就行了。”

  老卢也没在意,这几天找他买苹果的人确实多,他还得给下一家送过去。

  苏桃站在一堆苹果面前挑了个最大最红的递给林赋归说:“那你辛苦了,这个奖励给你。”说着一笑露出迷人的小梨涡。

  这下画家的眼神更是拦不住,小卢见了忙想当在画家面前不让他这样看别人的女人,哪知道他根本拦不住,画家一把推开他跟苏桃直接对话:“这位小姐,你实在是太美了,你听见了么,秋风都在为你歌唱,麻雀都在叽叽喳喳羡慕你的秀发,金黄[se]的麦穗是光芒笼罩之下的你,你便是这个季节里让我收获到的最美丽动人的画。你知道秋天的田野会作诗——”

  “秋天的田野会不会作诗我还真不知道。”林赋归冷漠地望着画家,画家已经沉浸在苏桃的美貌当中,被林赋归强硬的话打断,就听林赋归说:“但我知道今天你的脑壳一定会被我拧下来。”

  画家:“......哥,咱不能这样说话啊。”

  林赋归面无表情:“知道你是个弟弟就行。”

  画家马上说:“我就是过来采风的,如有冒犯,纯属我脑[chou]。”

  苏桃看到画家被林赋归吓唬住,抓着林赋归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林赋归捏着苏桃的脸蛋,跟画家说:“看到她脸上有什么了吗?”

  “哥,恕我无知,我真看不到。”画家结巴地说。

  苏桃一惊,连忙伸出手想要捂住林赋归的嘴巴。林赋归侧过头躲过去,在苏桃指尖擦着唇过去的瞬间,用牙在指节上咬了一[kou]。

  苏桃忍着没出声,听林赋归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地跟画家白话道:“你还画家呢,画个啥东西。连我媳妇脸上的美貌都看不到,指定你也画不出来啥好东西。”

  林赋归攻击完画家,独留画家在秋风中凌乱。偏过头跟苏桃说:“你,以及你的人,你的美貌全是我的。财不能露富,你也不能露脸。知道了没有,不许给别人当模特。”

  小卢听了简直为林赋归的英勇行为鼓掌。

  原来上门女婿可以这么硬气的啊。

  关上门,林赋归默默地跟在苏桃身后进到屋内,顺手拿起孙凤霞放在外屋地的搓衣板。

  走在路上,小卢忍不住说:“都说小林对苏桃百依百顺,我看也不过如此。”

  老卢深深地看了眼自家儿子说:“我儿啊,你还太年轻。等有了媳妇就知道了。”

  老卢推着独轮车见画家频频回头,提点他道:“他们两[kou]子感情在村子里出名的好。”言外之意别想些歪心思。

  画家不知有没有听到,走到村部门[kou]跟老卢父子打声招呼进去了。

  老卢皱着眉头见他走到村部李书记的办公室,叹[kou]气离开了。

  林赋归强势赶走画家,伏小做低好一阵才把苏桃哄好。苏桃不是因为画家而生气,就觉得他太小心眼,跟别人说两句话怎么就要拧掉人家的脑壳。

  “你别想把别人家的陋习学过来,小心我爹和我两位哥哥打断你的狗腿。”苏桃瞪着林赋归。

  林赋归站在地窖里面接苹果,昂着头说:“我就是你的狗腿子,你舍得把它打断么。”

  苏桃真想把地窖封住,让这个油嘴滑舌的男人在里面好好反省反省。可她唇角带着笑,打心眼里还是乐意见到林赋归拈酸吃醋的样子。

  林赋归干了一会儿觉得累了,从地窖爬出来,接过苏桃切好的半颗苹果咬下一大[kou]。

  “我还是觉得我的桃儿最甜。”林赋归坚决把嘴甜贯彻到底。

  苏桃咬着下唇埋怨地说:“这些话你也就跟我单独说说,别在当着别人的面说,什么美貌不美貌的,丢不丢人。”

  “实事求是是基本方针,落实方针怎么会丢人呢?”林赋归板着脸故意逗着苏桃。

  苏桃还想打他,突然身后传来李书记的声音:“苏桃同志、小林同志你们在家啊。”

  林赋归三两下把半颗苹果吃完,上前打开院子大门,陡然还在嬉笑的脸黑了下来,他看到李书记身后站着被他撵走的画家。

  “这位是大队下来采风的小杨同志。根据县《农民[ri]报》领导的指示,下来给咱们老百姓写生。下个月《农民[ri]报》会在大版面上刊登小杨同志画的十张秋季最美的农民脸孔。他看到苏桃同志想要让她当模特,作为下个月一起刊登到报纸上的十大农民人物之一。”

  李书记见苏桃和林赋归不大感兴趣的样子,完全跟他想象的兴高采烈不同。农村照张照片不容易,一张照片得三块钱。现在免费给她写生,比照片还要难能可贵,怎么没兴趣呢?

  “这对李家村也是一个宣传机会。”小杨给苏桃戴上高帽说:“有这样美好面孔的农民一定会让县里的人都感兴趣,多么富裕的水土养育出来的美人啊,平时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些什么呢,李家村除了苏桃同志还有别的优秀通知吗?一些未婚男[xing]说不定也会照着报纸找过来。大大增加了咱们村外来人[kou]的流动[xing]啊。说不准还能有更多人愿意咱们村当上门女婿呢。”

  “你是写生的不是当媒婆的。谁结婚谁不结婚跟我媳妇有什么关系,你不要道德绑架啊。”林赋归严肃地说:“而且你要找农民我给你介绍一家,叫做徐大力,他们家男人女人都勤劳刻苦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我媳妇你让她到地里啥也不干待上一天,脸上就得被太阳晒秃噜皮,娇气的不得了。根本不适合你要找的十大农民人物。”

  李书记在边上听着也觉得是这个道理,要说农民妇女,还是大力媳妇比较合适。

  可小杨画家一门心思都在苏桃身上,特别是被她脸上俏皮的小梨涡吸引到不能自拔的地步。他不顾林赋归的反对和李书记的劝说,有村书记在场他腰杆硬气地表示:“我已经决定十大农民人物之一就是苏桃同志。你们非要说她不是农民,那她吃的是不是农民种的稻谷、脚踩的是不是农民的黄土地、睡的是不是农民的热炕头?”

  “李书记,这种情况下我揍他你会罚我么?”林赋归问。

  李书记赶紧伸出手拦在林赋归胸前,说:“别冲动。”

  林赋归:“......”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苏桃冷冷地跟小杨画家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不愿意当你的模特。到年底我每天忙得很,我想我有权利拒绝。”

  小杨画家不管不顾地说:“你拒绝也没事,只不过下来写生的事是县领导同意的,要是拒绝就是李家村的村民不配合领导工作。”

  苏桃被他气到了说:“你少拿县领导来吓唬我。我连这点人权都没有了吗?拒绝当模特,就成了拒绝配合领导工作,要是这样会被穿小鞋,我也就认了。什么狗屁领导不领导,我才不配合。”

  “他并不是威胁你的意思。”院子外面赶来一个男青年,背上也背着画板,鼻梁上架着眼镜,看起来比小杨画家成[shu]几岁,他赶紧跟面前的三位解释:“没有什么穿不穿小鞋,绝对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可以保证。现在是新中国,新风气,县里一直在杜绝不良工作作风,小杨说这话的意思仅仅是字面上的‘不配合领导工作’,非要解释,就是他不想让领导失望,让难能可贵的下乡体验的机会白费。”

  冠冕堂皇。

  林赋归第一感觉就是这个。

  然而李书记见到这位眼镜画家似乎认识,亲切地说:“你有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苏桃看了林赋归一眼,李书记这话怎么觉得这人有点背景的样子。

  李书记忘记介绍,现在才想起来,跟苏桃和林赋归说:“这位是小戴同志,是小杨画家的助手。他们俩现在住在我家里,等到等到采风结束再走。嗯...苏桃同志要是还想要小杨画家给你画的话,就到我家里找他就成。”

  小杨画家忙道:“白天我不在家,晚上可以去找我。”

  林赋归:“大晚上找你能干啥?”

  小戴‘啧’了一声,笑着跟苏桃客气地说:“这人脑子里只有画画,有时候说些不合时宜的话,请别介意。”

  林赋归:“不管能不能介意,反正我是先介意了。”

  小戴一[kou]气喘半截被林赋归说的话呛住了,咳咳咳一顿猛咳。苏桃去屋里给他倒了杯水,回来发现小杨画家轻轻地一下下帮他拍着背,神情很是心疼的样子。

  苏桃跟林赋归相视看了一眼,就听小杨悄声跟小戴说:“你非得跟我下农村,任务完不成回去那帮人又该找你的茬。”

  小戴摇摇头说:“跟你在一起我不怕,我就是担心你不会说话,到时候得罪了人被人沉塘都不自知。”说着看了林赋归一眼。

  林赋归赶紧把头瞥到一旁,跟苏桃挤挤眼睛,私下两根食指对了对。

  苏桃恍然大悟,难不成这俩人是那种关系?怪不得一碰面你眼里只有我,我眼里只有你,有股外人[cha]不进去的微妙感觉。

  搞艺术的人就是思想前卫啊。

  苏桃张大嘴,惊诧地看着林赋归。

  林赋归为了确认小杨画家是否是真的对苏桃只是艺术上的欣赏,而不是发自雄[xing]的吸引,毅然决然奉献出自己,把手也放在小戴同志的后背上轻轻拍了拍,甚至摩挲了下。

  这下不光是小戴憋住咳嗽,就连小杨画家也停下动作,双眼带着杀气盯着林赋归的手,大有下一秒就要上手掰折的冲动。

  林赋归感觉到他眼神里潜藏着危险,就在小杨画家要用意识砍断林赋归轻浮的手时,林赋归当即收回手,尴尬地说:“不然让桃儿做你的模特吧,宣传宣传农村形象挺好。”

  苏桃:“......”怂包。

  李书记诧异地说:“怎么一下就改变主意了呢?”

  小戴已经明白了,话里有话地说:“可能觉得我们没啥威胁吧。”

  “威胁?你们能有啥威胁?”李书记不明不白地说:“总之既然你们说好,那就相互配合、迁就。年底家家户户事情都多,你们县城来的同志多包容包容,只能[chou]苏桃同志有时间的时候做模特。”

  小杨画家高兴地不行,忙问道:“苏桃同志,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苏桃小声说:“...最近都在家。”

  李书记:“......那就早画早完事。”

  林赋归还是不大放心,跟小杨画家约到:“明天早上七点半以前或者下午五点半以后可以。”

  小杨画家皱着眉说:“为啥?”

  林赋归厚着脸皮说:“正好我在家。”

  苏桃等人:“......”

  大醋包!

  小杨画家想想说:“那就约到五点半,在那边的山脚下。我会提前找好背景,先试一试怎么样。不行咱们再调整。”

  林赋归想想荒山脚下不算偏僻,秋天光秃秃一片有啥好画的。还不如让苏桃就站在这里笑一笑,肯定[chun]暖花开,成为十大农民人物中的灵魂人物。

  苏桃不知道林赋归对她报以盲目的自信,跟小杨画家约好大概的地点就告别了。

  苏桃回到屋里,不知林赋归还傻傻站在院子里琢磨什么。抱着大棉被往他身上一堆说:“大商店那边有人登记弹棉花,你给送过去排个队。问清楚啥时候能拿回来跟我说一声。”

  “你不去在家里干啥?”林赋归粘人病又犯了,一手抱着大棉被,一手拉着苏桃的手说:“姨姨,我自己去害怕。”

  “我在家把这两天灌腊肠的佐料准备好,另外再杀四只[ji]、四只鸭,大嫂、二嫂家每年都要分两只。”苏桃挑眉看着林赋归僵着的脸说:“不然你替我杀了[ji]鸭,我去弹棉花?”

  林赋归粘人病顿时好了,干脆利落地说:“娘子,请在家静候夫君的佳音。”

  说完撒腿就跑。

  “哼。”苏桃转身去外屋地拿刀。

  小杨画家和小戴大清早出现在荒山。

  为了找到最好的秋天景致,他们先往荒山上爬了一小圈。下山途中遇到一位大娘,特别好奇的询问他们:“你们都是城里来的?来干啥的?”

  小杨画家没做声,他们遇到的这位大娘就是舒大娘。他不喜她眉宇间的算计,直愣愣从她身边走过。

  小戴头疼不已地对跟在他们身后不离开的舒大娘说:“这位大娘,我们是过来画画的。”

  在舒大娘心里会画画的人很稀奇,她打量着他们身后背着的木板,还有鼓鼓的解放包,好奇的问:“那你们就靠画画吃饭啊,画画能值几个钱啊?是啥都画还是挑着画,别人让你们画什么你们就画什么,还是自己想画什么就画什么?”

  小杨画家找到个可以俯视半座村落的空地,刚支上画架,舒大娘又凑上来伸手想要摸他的颜料。

  颜料可是贵重东西,有两罐还是拖人从省城里弄来的。小杨画家用画笔拨开舒大娘的手,特别厌烦地说:“你挡住我画画。”

  舒大娘砸吧嘴说:“一个破村子有啥好画的。”

  小戴在一旁把舒大娘叫过去说:“我们是《农民[ri]报》的工作人员,下个月要刊登丰收风采,你就别打扰我们工作。”

  舒大娘‘哦’一声,眼睛贼亮亮地说:“那就是画画能换钱,还是报纸上的钱更值钱。对了,你画我们村子不给我们村民点好处?这可是我们的地脚。”

  小杨画家把画笔往画板上一砸,小戴见了赶紧过去帮他收好东西,不再管舒大妈在身后絮絮叨叨的话,轻声跟小杨画家说:“气什么,农村人都这样。”

  “俗气。”小杨画家嘟囔道:“死鱼眼珠子。”

  这话如同《红楼梦》中贾宝玉说的某些老了的妇人们都是群粗鄙、自私、爱占便宜、眼里只有钱还有一身戾气,让他看不到半分人[xing]美好的死鱼眼珠。而青[chun]少女,纯真、善良、聪慧,在贾宝玉的心里就是珍珠。对比起来更让死鱼眼珠不堪。

  显然他短短的一次会面,就将舒大娘的个[xing]参悟透了。

  “那苏桃同志在你心里是啥?”小戴好奇这位的脑回路。

  小杨瞥他一眼说:“你才是我的珍珠,苏桃同志是我的维纳斯。”

  小戴垂下头嘿嘿笑了两声,突然听到后面窜出一个声音,原来是舒大娘又跟上来,听到他们隐约间说到苏桃,便问:“你们认识苏桃啊。”

  他俩相视一眼,没人回答舒大娘的话。

  舒大娘站了一会儿,没见有人接话,悻悻地说:“她还想当我家儿媳妇,我没要。”

  小杨画家连眼神都不给她:“不可能。”

  舒大娘还要争辩,就听小戴说:“哎,你的篮子呢?是不是落在刚才的地方了?”

  舒大娘低头在脚边找一圈,着急地说:“我明明拿过来了,怎么不见了。”

  小戴坚定地说:“我没看到你拿过来,肯定是你弄丢了。”

  舒大娘天不亮就出来挖野葱,这个时节的野葱最好吃。做成小咸菜能吃一冬天。她火烧火燎地往山上去,顾不上跟在他们屁股后面三八。

  等她走了一阵功夫,小戴竖起食指指了指头上。

  小杨画家傻傻地昂头一看,不知何时小戴将舒大娘的篮子挂在树枝上,难怪舒大娘附近找一圈没找到,她都没抬头看。

  “这怎么办?”小杨画家问。

  小戴说:“别管她,咱们走咱们的。”

  小杨画家心思全在画上,听后没觉得哪里不对,跟着小戴重新找地方作画。

  舒大娘的篮子丢了,她在荒山里找一上午没找到,恍然觉得一定是那两个小子捣鬼,气势汹汹地往村部去打算告状。

  走到村部门[kou],听到午休的小伍小六跟王蕾闲聊:“别人都是画钱花花,苏桃同志是给钱也不愿意画。要是能给我一百块钱,别说画了,让我光屁股给他看都成。”

  小六哈哈笑着说:“你的屁股不值钱。”

  王蕾也笑着说:“苏桃同志才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yin]。哪像你,人家还没选你呢,你就上赶子去光屁股。丢不丢人。”

  小伍嬉笑着说:“一百块钱光一次不亏,我要是苏桃同志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舒大娘贴着窗户底下,两个眼珠子瞪的超大,苏桃光屁股让人画画?

  光一次一百块钱?有这么好的事!

  舒大娘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材,心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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