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面目表情的看着李淑芳，“看来，你就是那个被取代的原配正室，真特么倒霉。”

        李淑芳：呃。

        如果按照男人说的，自己确实有点悲催呀。

        木着脸，“原来我跟荣哥都是家里的外人，也难怪，平时荣哥想吃个肉娘都舍不得，念叨半天才去买一点回来，这个女的一来家里，娘就好吃好喝的供着，连她的衣裳都是我洗的，原本我还懵，今天听荣哥这一说，便明白了。”

        说完，竟露出一脸同情看向思如，啧，谁能想到家里唯一的男丁却不是亲生的儿子。

        可怜！

        可怜她那早死的公公到死还被蒙在鼓里。

        思如说得很真。

        李淑芳信了。

        林母跟张素素一脸懵逼，猛反应过来，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儿子你在乱说什么。”

        “娘……”

        “娘对她好，是把她当你的姨太太看的。”

        “都是为了你好呀！”

        思如撇嘴，“可拉倒吧。哦，一个姨太太就值得你对她那么好，那芳儿是你正经的儿媳妇，你却当牛马来使唤。不是，娘，你这没对哦，既然学古人纳妾，那就该一学到底呀。在古代，小妾……当然，搁这就是姨太太了，应该尊重正室的。可没听说谁家正室服侍姨太太，给家里的奴才洗衣服做饭的。”

        叹气，看着林母，“娘，我理解你的苦衷，但你既然找到了亲生女儿，大可直接跟我们说。我爹早逝，他是不可能从坟墓里爬出来半夜飘到你床边瞪着一双血红色不甘心的眼睛从黑色破烂的寿衣下伸出一双黢黑的鬼手狠狠的掐住你脖子的，然后，用力的拧断……”

        “啊啊啊啊！！！”

        林母尖叫一声。

        明明还是白天，今天太阳也晒，但就是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升起，冷不防的打了个寒战。

        她脸上满是惊恐，四处张望，可什么都没看见。

        “别说了别说了！”

        唔。

        她似乎忘了件事。

        张素素虽然目瞪口呆，但还是在气氛陷入沉默的时候，小声说道，“那个，我可以说话吗？”

        思如：“不可以。”

        张素素：“……”

        最后还是咬牙戳破了真相，“那个，我今年十九岁，林大哥二十八岁，所以是绝对不可能狸猫换太子的，那会儿我还在等着投胎呢。”

        林母，恍然大悟。

        才反应过来是被亲儿子坑了。

        不孝子！不孝子！

        一顿饭的时间，她气得肝疼，好不容易在最后终于想起还有件事没说，忙说道，“儿子，这姨太太先放一边，娘有正事跟你说。”

        思如不信：“你的正事不就是娶姨太太吗？”

        林母：……只能算其一。

        道，“你看你现在有钱了，是不是另外买个房子住？”

        “是，咱家在这里住了几十年，有感情了，舍不得离开。但儿子，这确实太窄了，就两间房，怎么够住。以后你还要生儿子的，儿子又要娶媳妇。不如趁早买出去，也让娘过过有钱老太太的日子，享享福。实在钱不够，大不了把这老房子卖了，也能贴补一些的。”

        目光灼灼的看着思如。

        李淑芳眼睛也一亮，她听人说过，在南向路那边，有许多样式漂亮的洋楼，两层的三层的，还附带一个小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草。

        但，买屋？

        思如眼神不着痕迹的从张素素身上划过，才慢慢道，“我觉得在这里住得挺好呀。”

        林母、张素素：……

        心好累。

        今天已经不想再跟这个人讲道理了。

        张素素在林家住了好多天，但依旧没能打动思如那颗石头做的心脏，恩，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最终留下她的，是林家每天过年般的伙食。

        林母曾私下里问思如到底还有多少钱，思如……

        还真是算了下。

        小丫的学费、嫁妆、请岳父帮忙办事的钱……

        “没多少了。”

        林母：诶？

        她一时仿佛没明白儿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思如看了她一眼，“娘，你不会以为我在江州赚了这辈子用都用不完的钱吧。”

        林母心里一咯噔，呃，她真是这么想的。

        不、不会吧？

        思如就给她好生的掰扯掰扯，“咱家这几个月的伙食，娘，每天都是你去买的菜，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还有我给家里添的东西，衣服首饰，娘，要不是你提醒，我都以为自己还有钱。”

        抓着林母的手，泪光闪烁，“娘，真是不好意思，看来从明天起我们又要过苦日子了。”

        “没有吃没有穿，只有那青菜炖白萝卜。”

        “不过，娘，你要是把私房钱贡献出来，我们应该还是能过一段时间的富贵日子的。”

        林母赶紧捂住腰包，“什么私房钱，娘没有！”

        一愣，讪笑道：“娘……娘一个妇道人家，哪有什么钱。”

        “没有吗？”就见思如冷笑一声，“我还以为娘你很富，不然，怎么尽在家里养些外人——”

        “啊！我说错了，我跟芳儿才是外人。”

        林母：……

        接下来一段时间，就像是思如说的，她真的没钱了，所以也拿不出生活费来，一家的伙食简直跌到谷底，连之前苦的时候都不如。

        只一点，小丫还在上学。

        对此，思如的说法是，“学费交了一年的，学校也不可能退，当然要继续去学校了。”

        不然就是亏本了。

        吃得差，也没钱买衣服首饰零食。

        李淑芳私底下问过思如，“家里真没钱了？”

        思如：蠢货！

        一天三餐都是粗茶淡饭，张素素也熬不起了。

        关键，林母又把纳鞋垫儿的活捡了起来，逼着她跟李淑芳纳，李淑芳还好，习惯了，张素素就不行，手指都快被戳烂了，偏林母还在骂，说她笨。

        “勾不住男人，连这点活都干不好，要你何用！”

        滚！

        偏巧张素素的哥嫂不知怎么打听到妹纸赖在一个货郎家里已经做了姨太太，没错，就是经常来村里卖货的那个人，两人就找上门来了。

        为啥？

        当然是来讨公道的！

        “你们拐骗了我妹子，好呀，仗着是城里人了不起呀！今天不给我个说法，劳资们就坐在你家门口不走了！让大家都来看看这家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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