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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秘密


“你……你想干什么?”柳映霜吓得瞳孔猛缩,下意识地连退了好几步,惊慌地说道。

        端木绯随意地弹了下弓弦,弓弦在空气中嗡嗡作响……

        端木绯还是笑吟吟的,但是那神色仿佛在说,她只是弹了下弓弦,又没拿箭,能干什么?!

        “柳姑娘,”端木绯缓缓道,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但是那弯如新月的眸子里,眼神却十分锐利,“不过是区区一头鹿而已,我们姐妹还瞧不上,柳姑娘既然这般心心念念的,那送给你又如何!”

        联想柳映霜刚才是因为一头鹿而得了皇帝的赏赐,周围的人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不少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朝端木纭的方向望了过去。

        端木纭此刻穿了一身石榴红的骑装,表面上看着无碍,但是仔细看,就可以发现她的右臂有些僵硬,袖子下微微隆起,似乎包扎了起来。

        也有上午在猎场亲眼目睹了那场意外的,便悄悄地与身旁的人说了,一传十,十传百……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很明显了。

        原来是端木纭与柳映霜两人争鹿,柳映霜使手段射伤了端木纭的手,现在当妹妹的就来给姐姐报仇呢。

        “你胡说!”柳映霜只觉得四周的那些目光好像无数针一般扎人,几乎比她右臂的伤口还要刺痛,她双眼发红,脸色惨白,额头的冷汗更密集了,对着端木绯怒吼道,“你血口喷人!”

        端木纭不过是些皮外伤罢了,有什么大不了的,犯得着端木绯这般斤斤计较?!

        “柳姑娘,你还要狡辩!”

        一个明朗清亮的女音骤然响起,舞阳和涵星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围观的人群中。

        众人见状,纷纷地给两位公主让出一条道来。

        舞阳和涵星走到了端木纭的身旁,舞阳语调冰冷地又道:“当时的情况还需要本宫再重复一遍吗?!当时你在哪里,鹿在哪里,阿纭又在哪里……”

        舞阳说话的同时,飞快地看了端木绯一眼,眸底的笑意一闪而过:绯妹妹做事还是这般干脆利落!

        “柳姑娘,你莫非以为本宫、大皇姐,还有当时在场的人都是睁眼瞎不成!”涵星娇声道。她是公主,当她端起架子时,眉目神情间颇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倨傲与矜贵,令得柳映霜几乎不敢直视。

        舞阳和涵星点到为止,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是任谁都听得懂。

        这番话由涵星和舞阳来说,当然也比端木绯来说,要有份量得多。

        广场上又迎来了一波骚动。

        原本围在柳映霜身旁的几位姑娘霎时间就避之唯恐不及地退了好几步,其中也包括几个上午与她一起去狩猎的姑娘。

        且不说这个柳映霜本来就身份低微,只是借了魏家的光,就是她为了区区一头鹿,就要射箭除掉对手的狠毒心性,谁敢与她往来,谁敢与她亲近!这要是哪天不小心挡在了她前面,那可真是防不胜防了。

        还有一些姑娘正在三三两两地窃窃私语着:

        “这魏家的表姑娘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吧!”

        “什么魏家的表姑娘!你还不知道吗?那个柳映霜不过是个贱妾的侄女,听闻这妾还是什么牡丹楼出来的……”

        一听到牡丹楼,那些姑娘们又是哗然,花容失色。这牡丹楼岂不就是青楼!柳映霜不过是一个青楼女的亲戚,竟然还与她们这些大盛贵女们站在一起,称姐道妹!

        这说出去,那都是天大的笑话!

        那些方才与柳映霜说过话的姑娘们真是恨不得忘了刚才的事,都迫不急待地离开了。

        柳映霜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胸膛更是起伏剧烈,又气又羞,偏偏面对两位公主,她根本就无能为力。

        “蓁蓁!”端木纭牵起妹妹刚才拉弦的右手,温柔地道,“我们回去吧。”她知道妹妹是在为自己出头,浑身仿佛沐浴在舒适的温泉中一般,暖洋洋的,心里妥帖之余,又是心疼。

        妹妹手掌嫩,刚才拉了两下弓把手都拉红了,回去得抹点玫瑰香油,用热巾帕敷一敷才好。

        端木纭又招呼了舞阳和涵星一声,几位姑娘就说说笑笑地离开了,今晚还有宫宴,她们都要回去准备一番。

        四周其他围观的众人也都渐渐散去了,毕竟区区一个柳映霜其实微不足道,根本不值得他们放在心上。

        没半盏茶功夫,柳映霜四周的人差不多都走散了,只剩下她和身旁的魏如娴还孤零零地站在原处,仿佛被人遗忘了一般。

        柳映霜眉宇紧锁,只觉得一口气憋在了胸口,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胳膊上也越来越痛,就像被人从上面剜了一块肉般疼痛,颈后因为疼痛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耐烦地吩咐身旁的魏如娴道:“如娴,还不赶紧去找姑母给我请个太医来看看!还有,给我准备一顶软轿……”

        魏如娴犹豫了一下,就听柳映霜眉头一扬,冷声斥道:“你怎么还不去!是想痛死我吗?”

        魏如娴惊得身子缩了缩,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就匆匆地去了。

        柳映霜独自站在原处,只觉得伤口越来越疼,可是直到猎台附近的人都散得七七八八的,软轿也没有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后,魏如娴怯怯地回来了,却还是孤身一人。

        看她两手空空的样子,柳映霜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的鼻子训道:“没用!你堂堂魏家姑娘竟然连顶软轿也请不来!”

        魏如娴低头不敢看柳映霜,她也试着用了父亲的名号,却被內侍以一句“不合规矩”打发了,不肯借软轿,等她到了太医院,还是一样轻描淡写地被打发了,太医院没有派太医过来,甚至连医女也没来。

        柳映霜还想再训魏如娴一番,可是她的伤口太痛了,火辣辣的,像是有一团火焰在右胳膊上燃烧一般,疼得她几乎抬不起来。

        这伤不能耽搁了!所幸他们这次出来也带了魏家独门的金疮药,也不一定非要求助于太医。

        柳映霜甩袖往前走去,没好气地对着魏如娴斥道:“还在磨叽什么?!还不走!”

        魏如娴低垂着小脸就好像是一个丫鬟般跟在柳映霜身后,两人一起回了魏家暂住的宫室,又急急忙忙地吩咐丫鬟替她处理伤口。

        丫鬟剪开了袖子后,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发出了一声惊呼,“姑娘,您的伤……”

        柳映霜蹙眉俯首朝自己的右上臂看了过去,瞳孔猛缩,脸上的血色又褪了一些。

        端木绯射的那支箭明明只是在她胳膊上擦过,却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狰狞可怖的伤口,就像是有人割开了她的皮肤,然后用钉板在皮肉上拍刷了一番般,血肉模糊……

        只是这么看着,柳映霜就觉得一阵晕眩感袭来,真恨不得晕厥过去。

        “快,快给我去叫太医!”柳映霜吓坏了,急忙吩咐丫鬟。

        丫鬟噤若寒蝉,急忙领命而去,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然而带回来的消息与魏如娴一样——

        没有一个太医肯过来。

        “姑娘,是不是请魏大人……”出面?

        丫鬟小心翼翼地请示柳映霜道。

        柳映霜秀眉紧皱,她知道如果由魏永信出面,肯定能为她请来太医,可是现在魏永信随侍在皇帝身侧,这一来一回要花不少时间,等太医来了,自己恐怕也要错过惊蛰殿的宫宴了。

        柳映霜咬了咬牙,果断地说道:“赶紧先给我上药包扎!”

        柳映霜一向说一不二,丫鬟也不敢再多说,赶紧给柳映霜清洗伤口,又上了金疮药……等柳映霜重新换好衣裳收拾好自己,已经是戍初了。

        她心里着急极了,也来不及往苍白的脸上再补些胭脂,就疾步匆匆地去往惊蛰殿。

        当柳映霜抵达惊蛰殿时,殿中的宾客们早就坐得七七八八,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柳映霜,不少人都知道刚才发生在猎宫广场的事,有些惊讶地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没想到这个柳映霜如此厚颜,刚出了大丑,还敢这么堂而皇之地来参加宫宴。

        端木绯也在看柳映霜,心情颇为畅快。从对方那苍白的脸色,她就知道,那支箭的效果不错。

        不仅是她那副弓,她的箭也是封炎给的,是特制的,那个箭尖乍一看去与寻常的箭尖无异,其实上面有好几个倒钩。

        表面看来,柳映霜的胳膊只是被箭尖擦了一道浅浅的伤口,但是那些倒钩却足以深至骨头,柳映霜不养十天半个月,她的胳膊就别想用了。

        端木绯小嘴弯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狡黠的狐狸眼。

        唔,她的记性一向很好,她可是个记仇的,谁让这柳映霜不知死活地敢对她的姐姐出手。

        就像封炎说的,以牙还牙怎么够呢,十倍还之才合理。

        没错。端木绯在心里默默颔首,第一次觉得封炎的话真是太有道理了!

        端木绯正想着,就看到封炎和安平一起来了,急忙对着二人露出了一个璀璨的笑容,算是打了招呼。

        封炎乐了,笑得比端木绯还要灿烂,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想着待会得找机会把这份礼送出去才好。

        很快,皇帝在众人的恭迎中也来了,意气风发地在御座上坐了下来。

        皇帝的兴致很好,与下方的臣子们不时对饮,殿中奏响了靡靡乐音,一个个着一色衣裙的舞姬在殿堂中央翩翩起舞,跳起一曲《霓裳羽衣曲》,四周熏香缭绕,彷如仙境般。

        一番觥筹交错,君臣同乐,待宫宴散去,已经近二更天了。

        天空早就漆黑如墨,如宝石般的星辰缀满了夜空,与地面上的一盏盏宫灯遥相呼应。

        那些宫灯以惊蛰殿为中心,仿佛一道道溪流般流淌着四散而去。

        四周越来越安静,不知不觉中,端木绯的四周只剩下了走在她前面的安平和端木纭,以及就走在她身旁的封炎。

        端木绯已经变成了一只扯线木偶,别人扯一下,她就乖乖地动一下。

        封炎说,送她一个毽子,她收下。

        封炎说,明天带她去打猎,她应下。

        封炎说——

        “我派人去查过了,在周家村的后山里果然有一座硝石矿,初步判断,矿的规模还不小。”

        封炎的最后一句是贴在端木绯耳朵边说的,听得端木绯手一抖,手里的那只毽子差点没脱手。

        其实啊,这么大的秘密真没必要告诉她!

        他不能假装她对什么硝石矿一无所知吗?!

        端木绯一边玩着手里的彩羽毽子,一边在心底默默地长叹了几口气。

        这时,黄昏微凉的秋风猛地刮来,四周那无数的树木彷如群魔乱舞般摇曳着,仿佛在齐声回应着她。

        端木绯用一根白皙柔嫩的食指随意地缠着毽子上一根柔软滑顺的彩羽,低声问道:“封公子,你能不能弄到一把火铳?”

        封炎想也不想地就应下了:“没问题。”别说是区区一把火铳而已,封炎真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她。

        他答应得实在太快,快得端木绯怔了怔,差点没把接下来要说的话给忘记了。

        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最近有些想法,似乎能够把火铳稍微改进一下下。”她说得极为谦虚委婉,大眼却是亮晶晶的,一脸的表忠心,心想:有了硝石矿,又改进了火器,应该足以弥补封炎受伤的心灵了吧?

        所以,那笔账应该能一笔勾销了吧?

        端木绯仰着白玉小脸,一眨不眨地看着封炎,瞳孔中闪烁着希冀的光芒。

        封炎看着端木绯的目光愈来愈灼热,心里真是觉得妥帖极了。

        蓁蓁对他越来越好了!什么事都想着他!

        封炎唇角无法抑制地飞扬起来,笑意自唇畔一点点地蔓延开去,直蔓延到眼角眉梢,那双漂亮得不可思议的凤眸璀璨如星河。

        他急切地又道:“明天我就把火铳给你弄来。”

        “……”端木绯下意识地脱口道,“那多谢封公子了。”

        她心中又是一阵剧烈起伏,叹道:火器这东西可不是刀剑弓弩随处都有,封炎说弄来就立刻能弄来,他果然是……算了,不想了不想了。

        端木绯努力把脑子放空,跟着前面的安平和端木纭一路而行。

        前方的端木纭自发地和安平一起走得快了一些,给后方的封炎和端木绯留出了说话的空间,心头复杂极了,忍不住就有种妹妹眼看着就要出嫁的感觉,她真不舍得啊。

        她还想着要把妹妹留到十五岁再定亲,十六岁出嫁,那么十七岁时身子长成了,生个小宝宝正好。

        端木纭有些魂飞天外地想着,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对月长叹好,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前方十来丈外的三道人影,那三人就挡在了青石板小径上。

        那三人就如同桩子般站在那里,目光看着端木纭和安平一行人的方向,看这架势要么是拦路抢劫的,要么就是特意在等他们的。

        等再走近些,端木绯和端木纭就认出其中的两人是封元质和封从嫣,两人之间则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美妇,形容间与封从嫣有三四分相似。

        端木绯虽然不认识这个美妇,但是心中几乎可以确定对方想必是驸马封预之的平妻江氏。

        看到安平朝这边走来,江氏急忙带着一双儿女缓步上前给安平请安,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

        “参见长公主殿下。”

        “母亲。”

        安平仿佛没看到她一般,直接在她和封元质兄妹身旁走过,继续往前走去,只留下三道僵硬的身影在那阵阵晚风中显得有些萧索。

        “殿下!”江氏赶忙转过身,快步朝安平的方向追了过去,急切地说道,“妾身是带着两个孩子来给殿下请安的。”

        江氏一脸自责内疚地看着安平,“殿下,一切都是妾身的错,才害得殿下和驸马这十几年来一直误会重重……”

        说话间,她又上前了半步,想拉住安平的袖子。

        “放肆!”安平轻描淡写地一甩袖,懒得多看她一眼。

        江氏踉跄地退了两步,形容间略显狼狈,封从嫣急忙上前,扶住了江氏,“娘,你没事吧?”

        封炎皱了皱眉,觉得吵得慌,正想让宫人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人都打发了,就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略显严厉的声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四周静了一瞬,封从嫣仿佛是看到了救星般,喊道:“父亲!”

        封从嫣拎着裙裾朝封预之的方向小跑了过去,然后拉住了封预之的右胳膊,楚楚可怜地诉苦道,“父亲,娘好意带我和哥哥来给母亲请安,可是母亲非但不领情,还对娘……”

        封从嫣说话的同时,眼眶一红,泛起了点点泪光,用委屈的目光看了安平一眼,就好像安平对江氏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般。

        封预之看着女儿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再想起刚才远远地看到江氏被安平粗鲁地“推”开的那一幕,只觉得心口的火苗好似被浇了一桶热油般,轰地燃烧起来,烧得他理智全无。

        “安平,”封预之气势汹汹地朝安平逼近,眉宇紧锁地质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话音还没落下,就见封炎一个闪身,挡在在了安平的前方,少年人早就比他的母亲还要高大了,只是这么随意地负手而立,就把安平完全挡在了后方。

        安平怔了怔,看着儿子渐渐宽阔的肩膀,明艳夺目的脸上又有了笑意。她的阿炎长大了!

        封预之看着封炎,心中的怒火越发高昂了,怒道:“封炎,我要与你母亲说话!你给我让开!”说着,他仰起头对着封炎身后的安平吼道,“安平,江氏只是带着元质和嫣姐儿给你请安罢了,你何必要动手……”

        “阿炎,让开吧。”

        安平的声音平静地自身后响起,封炎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往左移动了两步。

        见状,封预之怔了怔,以为安平终于愿意与他说话了,眉头稍微舒展开来。

        几步外的安平眼神淡漠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一般,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乌溜溜的鞭子。

        下一瞬,安平手里的那鞭子已经如灵蛇出洞般朝封预之甩了过去,快如闪电……

        “爹爹!”封从嫣完全没想到安平会动手,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声音尖锐得仿佛要撕破夜幕一般。

        一旁的江氏也是花容失色地惊呼出声:“爷。”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也太突然。

        封预之完全没反应过来,那一鞭子已经毫不留情地甩在了他的左臂上。

        “啪!”

        他的衣袖瞬间被撕出一道口子。

        安平信手收回了鞭子,下巴微扬看着封预之,神色傲然地说道:“封预之,本宫就是动手又如何?!”

        顿了一下后,安平淡淡地又道:“封预之,以后别拿什么脏的臭的都往本宫身边凑!”

        说着,她凤眼微挑,朝一旁的封炎斜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儿子,你娘还不用你来护!

        一旁的端木绯和端木纭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眸子都如宝石般亮了起来,眼神里都透着同样的讯息:安平长公主实在是女子之楷模啊!

        封预之却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安平刚才的那一鞭子不仅是打在了他的胳膊上,更是一巴掌狠狠地当着一众儿女的跟前甩在了他脸上,让他觉得羞辱万分。

        “爹!”封从嫣上前几步,想去看封预之的胳膊,却被封预之毫不留情地甩开了,小姑娘狼狈得踉跄了几步。

        “安平,你不要欺人太甚。”封预之把脸往安平的方向凑了凑,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十五年前的九月初九,你大着肚子,却从密道悄悄进了宫,等你出宫的时候……”

        封预之说着有突然噤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戾气,缓缓道:“还要我继续说吗?你瞒得我好苦啊!”

        他话落之后,四周一片死寂,夜晚的猎宫显得尤为黑暗寂静,周围那些影影绰绰的花木在夜风中摇曳不已,“簌簌”作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潜藏在那些阴暗的角落里。

        周遭的气温急剧直下,空气清冷如刀锋,仿佛骤然间进入了寒冬般。

        安平抬眼看着相距不到一尺的封预之,乌黑的凤眸如镜般把那夜空中的繁星倒映其中,异常的明亮,也异常的幽深。

        见她不语,封预之的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心中不禁得意。

        他就知道,这是安平的把柄,安平的软肋。

        “安平,”封预之退开半步,放柔嗓音,又温声细语地安抚道,“你知道的,这么多年来,就算你我分居两处,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你才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没有人能与你相比。”

        他那柔情似水的声音回荡在夜风中,不仅是安平听到了,也同时飘入了不远处的江氏母子三人、封炎、端木绯几人的耳中。

        众人皆是看着二人,神情各异,江氏温和,封从嫣委屈,封元质不甘,封炎淡漠……

        “安平,我们都们分开这么久了,你别再闹了,等秋猎后你和阿炎就随我回家去吧。”封预之目光灼灼地看着安平,眸子里似乎只剩下了她。

        安平殷红如牡丹花瓣的嘴唇紧抿着,长翘浓密的眼睫如蝶翼般轻轻颤动了两下,还是没有说话。

        无论是沉默,还是微笑,亦或是震怒,她眉宇间的那抹睥睨天下的倨傲仿佛与生俱来。

        银色的月光下,美人如玉。

        她还是那么美,就像十几年前一般!封预之的目光更灼热了,他想伸手去抚摸她的脸颊,却又怕再度激怒了她,功亏一篑。

        “阿炎,走吧。”

        安平又朝封预之望了一眼,昂首阔步地转身离去,封炎、端木绯与端木纭立刻跟了上去。

        只留下封预之一家四口望着安平母子远去的背影,夜风习习,萦绕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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