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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小丫


“你闭嘴,不然我就打死你!”

莫莫把声音压到最低,又把声音压到最狠,并辅以恶狠狠的眼神。

且把脑袋压低,用书桌挡住自己,只让那个皮小子看见她吓唬人的样子。

她感觉宝宝捏着她衣角的手又紧了一些。

泥猴生涯到底给她熔铸了一些原始的凶狠,那皮小子顿时不敢动弹了,只欲言又止地立着。

“你叫什么名字?”莫莫等没人注意这边了,才开口问他。

“皮夹克。”

“啊?”

“我爹喜欢皮夹克,一直在攒钱买,天天就念叨皮夹克,所以就给我起名儿叫皮夹克。”那小子有些不自在,又感到丢面子,就用手撑住了莫莫的桌子,想前压一些。

莫莫干脆把两个饭盒放到了桌洞里,眯眼扫了他两下:“皮夹克不好听,你以后就叫小夹克吧。”

“凭啥,这也不好听。”

“那叫小皮。”

“你干啥给我改……”

“我给你吃肉,你以后跟我俩混,当我们小弟。”莫莫搂着宝宝的肩膀,望着小皮,微微扬起下巴。

边上儿的宝宝则低下了头,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

小皮挠着脑袋:“你……”

“走,出去找个空地儿。”莫莫将两个饭盒用书包装起,站直离开凳子,用眼神示意着小皮带路。

小皮就嘀嘀咕咕地往外走,莫莫拉着宝宝跟上。

刚走了一两步,她就扫到了一个嗖的一下把脑袋埋下去的女娃。是她和宝宝的前桌。她没有同桌,自己坐。

莫莫明白她都听到了,就拉着她往外走。那女娃怯生生地跟着,欲言又止,但啥话也没说出来。

一出了没啥人注意她的教室,莫莫立时就丧失了威风。

她生怕这些跑跑跳跳的孩子,会忽然用看泥猴的眼神看她,并讨论着怎么打死她。

一时间,她如宝宝那般浑浑噩噩地走着,和一个个人擦肩而过,有时会被玩疯儿的孩子撞一下。她和宝宝往往同时退后一步,下意识就要避让。

小皮在前,溜溜达达,时不时回头望望。那女娃在后,低头小碎步,时不时抬头瞅瞅。她和宝宝在中间僵硬地行走,如同被羁押的囚犯。

等回过神来,已经到了一个小柴房里,空气阴湿难闻,处处蒙着腐朽的气息,垃圾和柴火几乎一般多,似乎是个被遗忘的角落。

“这是给教师宿舍取暖用的柴房,但老师们一般不住宿舍,这里就没人用。”小皮说。

“嗯。”莫莫回过神,从书包里取出两个饭盒,又扔出了酒精膏和打火机,就命令那个女娃和小皮点火加热。

“这玩意儿……怎么整?”小皮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鼓捣着,边研究边挠头。

那女娃站得稍远一些,压根儿不敢贴过来,就好像她不是跟来的,而是正好偶遇似的。

她的眼睛时不时偷偷瞅过来,看看饭盒,又看看宝宝和莫莫的好衣服。

是啊,衣服的差距在这里一下子体现出来了。

在教室里还好,什么颜色都有,什么颜色都在动,阳光又同化一切,再漂亮的衣服也不会太起眼。

可在这腐朽昏暗的柴房,衣服就是最扎眼、最被突出的东西了,只有它们是明亮的颜色。

宝宝和莫莫的衣服样式基本一样,都是红色毛线帽,黄色棉袄,根据刘黑宝设计缝制出的蓝色卫衣,棕色小裤子,白色的鞋子。

而且处处还带着精心缝出的花纹,这是区分她们衣服不一样的地方。

宝宝多是小熊小狗,在袖口和前胸探出头来,又在鞋子侧面做鬼脸。而莫莫的多是花草,于帽子上和大腿正面盛开,边儿上还缝着几只被花香吸引来的蜜蜂。

简直再漂亮不过了,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

再看看那个女娃呢?身上是相当过时的装扮——那大概是几十年前的穿衣风格:身上是两层面袋子改成的衣服,里面装着些保暖物,大概不是棉花。鞋子走形很严重——因为那是面袋子掺浆糊改的。

她简直同这间黯淡的柴房是一个色调,她完全可以躺进柴堆里,再盖上垃圾睡觉。

小皮嘀嘀咕咕地不在乎着,他也感受到了衣服带来的差距,他穿的只是寻常麻布。于是他更“沉浸”地鼓捣起了饭盒和酒精块儿。

“你叫啥?”莫莫拉着那个女娃过来。她几乎缩着抱成了一团,莫莫几乎以为自己拉着的是一团树枝。

“嘿嘿,她叫贱丫。”小皮嘲笑道。

“啊?”莫莫用眼神询问她。

“我是叫贱丫。”那女娃小声说。

“为什么叫这名儿?”

“奶奶说,贱名好养活。”那女娃将下巴往寒酸的衣服里埋了埋,声音更小了。

“不好听,以后你叫小丫。”莫莫抱着双臂说,“以后你和小皮一样,跟我和宝宝混。”

“我叫莫莫,她叫宝宝,你们叫我莫莫姐,叫她宝宝姐。”她又将宝宝搂了过来。

宝宝手足无措,甚至还悄悄抵抗了一下,但无果。她的头更低了。

“快叫!叫完就有肉吃。”莫莫仰着下巴。

“莫莫姐,宝宝姐。”小皮很痛快,但也很吊儿郎当。

“莫莫姐……宝宝姐……”小丫迟疑得很,但也听话得很。

“笨死了!”莫莫对小皮说,“把饭盒下面的支架扣开,放上酒精块儿,用打火机点燃,就可以加热了。”

“这么高级……”小皮照做,火苗升起,舔舐着两个饭盒底部。不一会儿,香味儿就从盖着的饭盒里挤了出来。

吞口水的声音顿起,也听得出极力克制的痕迹。这其中包括莫莫,毕竟她吃上“皇粮”也没几天。

油脂和汁水儿渐渐跳跃了起来,吱吱响,震得饭盒上的卡扣咔哒弹动。

莫莫打开饭盒,浓香一股脑窜出来,在柴房里横冲直撞。

都差点儿把小皮撞倒了。他半蹲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手下意识撑着脏乎乎的地面。

小丫倒是不偷偷瞅了,她低下头去,慢慢踩着树枝玩儿,仿佛对这些饭菜没有兴趣。

“吃吧。”莫莫拿出两双筷子,分成四根,让大家扎肉吃。

“我能吃几块儿?”小皮眼巴巴问。

“什么几块儿?一起吃。”莫莫豪气地摆手,率先给宝宝扎了一根鸡腿。

闻人柔特意多做了一些,并嘱咐二人和同学分享,四个人吃倒也不算寒颤。

小皮奔着另一根鸡腿就去了,莫莫啪地打掉了他的爪子。

她拿起鸡腿儿,塞给了小丫。

“你多吃,看你瘦的。”莫莫说着,掀开上面的炒菜层,漏出了白花花的米饭来,又把米饭层掀开,最下面是飘着油花的玉米鸽子汤。

吃饭的过程很不愉快,莫莫忙坏了。

一方面她要提防小皮把饭菜全给炫了,他俩几乎是在对线,强度相当高,小皮的手都被打红了。

一方面她又要劝说小丫和宝宝放下那两根该死的鸡腿,不要知道抱着鸡腿儿小口抿了,赶紧过来过来大口吃菜。

当小皮舔干净最后一点汤,打起了满足的饱嗝后,其他三人都没吃饱。

小丫几乎没吃,而且是死活不吃,她还哭了几次。最后将那根没啃几口的鸡腿塞进了兜儿里——她的兜儿是三层塑料袋缝的。

经过多次的威逼诱喝,莫莫得知她从不吃午饭,也不带午饭,就暂且放过了她。将精力投入到阻止小皮和投喂宝宝这两个大工程中去。

“不许和别人说饭菜的事儿,知道吗?”收拾好饭盒,莫莫严肃地瞪着两人。

小丫捂着兜儿点头。小皮一个劲儿拍彩虹屁,一会儿莫莫姐真霸气,一会儿宝宝姐真漂亮,俨然成了狗腿子。

莫莫看了看表,离下午开课还有几十分钟。

“带我们逛逛学校,比如厕所在哪里,办公室在哪里,大门在哪里……”她收起饭盒,背上书包,吩咐道。

“这活儿只能我来,贱丫她可不知道,她也是刚来的。”小皮嘻嘻哈哈说。

“叫她小丫!不然我揍你了!”

“奥奥奥,小丫,小丫,咱们先去操场吧,那里热闹。”

“不!去不热闹的地方,我喜欢安静。”

“奥,跟我来吧。”

一行人走出了柴房。又摆开了小皮在前,小丫断后,宝宝和莫莫居中的阵型,熟悉起了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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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上课,宝宝和莫莫将大半个身子藏在书桌下,桌面上摆着历史课本儿。

王红梅站在台上,她正在发脾气,因为值日生没有按时擦好黑板。班里噤若寒蝉,脑袋个个埋得低。

“今天下午都是历史课,其他老师去给数学老师送行了,只有班主任留校。”发完脾气,她宣布道,“每人写一篇作文,主题是祭奠令人敬爱的数学老师,下课后交上,全校都要写。”

宝宝和莫莫傻眼了,数学老师是谁啊?她俩也没见过啊?

但又不敢举手问。

俩人就是对着瞅,越瞅越着急。

“老……师。”最后还是莫莫硬着头皮举起了手,她怕再等下去事情会严重起来。

“说。”王红梅扶了扶又黑又厚的眼镜框。

“我们……没见过数学老师……”莫莫站起身,拽着衣角说。

“没见过就不会写吗?”王红梅冷哼一声,低下头去,“全校都要写,谁也不能少。”

“坐下。”

莫莫坐下,又和宝宝对着瞅。

俩人没招儿,拿出黄绿色的芦苇笔和粗糙易碎的芦苇纸,开始硬憋词句,眼珠子都快瞪圆了。

根据《上学峰会》多次讨论得出的结果,她们的文具被定为了廉价的芦苇笔和芦苇纸,这是江流力主的细则。

他表示,老师都特么没有钢笔和水彩笔,铅笔都是稀罕货,不要太高调。

而这里盛产两种芦苇,一种又直又硬,可以制成芦苇笔;一种又软又细,可以打成芦苇纸。几乎所有人都用这些。

而宝宝等人的伙食衣物,经过多次讨论还是维持了高标准的原则没有改动。

一方面是闻人柔寸步不让,说长身体是头等大事。一方面淮中又表示这可以增加融入难度,也和闻人柔站在了一个立场。

莫莫用芦苇笔吸了吸墨水儿,准备落笔,但墨水儿都快淌下来了也没憋出来,就去看宝宝的。结果宝宝也在对着一张空白发愁。

“喂!”莫莫戳戳前桌的小丫,想让她把数学老师的特征写成纸条儿递过来。戳上时,那面袋子衣服磨得她手指头疼。

结果她看到小丫在哭。而她的书桌上干干净净,没有课本,也没有纸笔。

“你的文具呢?”莫莫躲避着王红梅的视线,小声问。

“没买。”小丫吸吸鼻涕,

“为啥?”莫莫纳闷儿。

“奶奶没钱。”

“那你怎么上学啊?”莫莫更纳闷儿了。没笔怎么写字儿?没书怎么上课?

“奶奶让我求求老师,求求同学。”小丫又啜泣了一下。

“我这里有,那我给你……”莫莫说着就要递过去一份书本文具。她和宝宝纸笔有的是,书同用一套就行。可一声暴喝打停了她的动作。

“贱丫!你又什么都不带就来上学!”王红梅在讲台上瞪眼,她又一次发现了小丫空空如也的书桌。

宝宝和莫莫不敢动,趴在书桌上假装奋笔疾书。

她们听见了其他孩子幸灾乐祸的窃笑,像雨天里弄湿鞋子的水洼,又渗入鞋袜的阴冷。

“贱丫又被揪出来了……”

“啥也不带,咋不光腚来呢?”

“她大概是个傻子吧,天天穿得跟个乞丐似的……”

“我看她像泥猴……”

莫莫手中的芦苇笔顿时断了。

小丫低头站着,连啜泣都不敢了。

“出去,”王红梅指指门外,“明天再啥也不带,就不用来了。”

小丫走出教室。关上门后,她的啜泣声反而能隐隐听见了。莫莫换了一根新的芦苇笔和新的芦苇纸。

这天下午,王红梅取消了课间休息,因为几个男娃交头接耳。连堂,有上厕所的就打报告。莫莫愣是憋住了。小丫在外面站了一下午。

“回去后,把我今天讲的好好复习一下。”她扔掉粉笔,拍着手上的粉笔灰说,“作业记得写,明早检查。”

宝宝和莫莫几乎听不懂,呆坐了一下午。无它,初来乍到,没有基础,跟不上课程。

“下课,值日生打扫教室。”她走出了门。屋里一下子炸了,被压抑了一下午的喧嚣开始报复性挥发。有的孩子甚至站在了课桌上手舞足蹈,好像基因突变了。

莫莫和宝宝背着书包挤过拥挤的走廊,找到了站在门口的小丫。

她低着头,屏蔽着走走过过的孩子,嘻嘻哈哈的眼神,以及指指点点的手指。

“我带你去买文具。”莫莫拉上了小丫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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