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好出院后，徐参谋直接驱车回了林家老楼。

  临睡前，小白找林林聊了会儿。

  “林林，你不该说那些话的。城哥，他不吃不喝地守了你几天。”

  林林茫然的看向窗外，月光下的树丛显得格外清幽。

  “我也不想，只是他每次这样，我就莫名觉得很压力，很想要反抗。”

  “或许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吧，希望对方眼里有自己。”

  “可是他想要的不止如此。”

  “你喜欢他吗？”

  “嗯，我很喜欢他在我身边。”

  “那就去跟他道个歉，服软不丢人。”

  “我已经服过很多次软了，但是他……”

  “跟他说清楚就好了。”

  她抬头仰望星空，回想和他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嘴角上扬，露出一抹甜蜜的微笑。

  第二天，林林和小白打算去收拾行李。

  张女士呆坐在沙发上，面色凝重。当看到林林进门，像是看到救星，立马起身，焦急地请求道。

  “丫头，帮帮小城吧。他从医院回来之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昨晚，里面还传出摔东西的声音。”

  林林疑惑不解。

  “什么？”

  “晚点我再告诉你，你先去看看他吧，现在只有你可以帮他了。”

  林林糊里糊涂地走到他房门口，轻轻地敲了敲门，喊了他几声，无人回应。

  “锅巴，我回来了。”

  小白尝试用备用钥匙开锁，但是里面插了钥匙没办法。

  “锅巴，让我进去，我有话要跟你说。”

  依旧没有动静。

  “你不是说要给我买好吃的吗？不能说话不算数。”

  “锅巴，开门。”

  ……

  小白想了想，只能用那一招了。

  “林林，你又流鼻血了。怎么办？”

  林林会意。

  “啊，我没事我没事。”

  两人拙劣的演技丝毫没有说服力。突然，门从里面打开了。

  林林见缝插针，直接溜进去，下一秒房门又关上了。

  屋内太暗，窗帘紧闭，她想开灯，手却被按住。

  “太黑了，我看不清。”

  他强压着开关，她只能作罢。

  林林就着暗淡的光亮看他，脸色突然变了。

  “你怎么了？手上为什么有血？”

  他还是不说话，默默地坐在地上，颓废地靠在床边，像个木头人一样。

  林林走过去，跪坐在他身边。认真地环视了一圈屋子，发现书桌上的东西都被扔在地上，只有那台电脑完好无损。床头柜上有一样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凑身上前一看，一把水果刀静静地躺在那里，刀尖还残留了一丝血迹。

  她惊恐地盯着他，一个恐怖的想法涌现。

  “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越想越害怕，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为什么要这样？”

  她越哭越大声，眼泪哗哗直流，不停歇地滴在他手上，终于唤醒了沉寂的灵魂。

  他伸出手想要擦拭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泪水让他慌了神。

  “别哭了，病才刚好。”

  她彻底放声大哭，发泄着堆积已久的情绪，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他慌乱地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

  “我没事了，别哭了。”

  一个在哭，一个在哄，持续了许久哭声才减弱。

  她靠在他怀里抽泣，许是哭累了，还打起了嗝。

  他眼神柔情似水，看着她的目光中满是宠溺。

  “饿了？”

  感受到怀里的那颗小脑袋摇晃了几下，他腾出一只手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她。

  “擦擦鼻涕和眼泪，我衣服很贵的。”

  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

  “好好好，不擦不擦。不哭了，好不好？”

  他紧紧地拥着她，十分贪恋这样的温存，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此刻。

  “咳咳……”

  突兀的咳嗽声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松开她，温柔地注视她的脸。哭得红肿的眼睛依旧泛着泪光，脸颊的泪痕清晰可见，鼻涕蹭的到处都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明明是你欺负我。”

  林林扯过纸巾擤鼻涕，带着哭腔质问他，一点气势都没有。

  “谁叫你要发疯！”

  他拉过她的手，想要让她靠近自己。

  “我说我是不小心的，你信吗？”

  “不信。”

  他从床上扒拉了一个密码箱子，认真地向她解释。

  “我是为了开这个箱子，不小心划到手的。”

  “这里面是什么？”

  “我存的钱。”

  “你要钱干什么？”

  “你不是让我请你吃东西吗？钱包里没钱了，一时想不起来密码就直接拿刀撬，但是这箱子质量是真的好，怎么都打不开。”

  林林调整姿势坐到他的旁边，拿起密码箱反复打量。

  “里面有好多钱吗？”

  “应该不多吧。”

  “密码。”

  “你的生日。”

  咔嚓一声，开了。满箱子红红绿绿的钞票，十分惹眼。

  “这些钱，买你的笑，够不够？”

  林林顶着一张哭花了的脸，硬挤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他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刻，同时还不忘遵医嘱。

  “医生说你不能动气，要保持良好的情绪。这样哭了一场，怎么办？”

  “没事，只要注意不受重伤就好了。”

  他勾了勾她的手指，牵着她的手。两人同时看向彼此，心照不宣。

  她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锅巴，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很喜欢你。但是，我必须跟你说，你的喜欢有时候让我觉得很累。你总是很霸道地想要掌控我的生活，我很不喜欢，所以我才会动不动反抗你。”

  他激动地抱住她，将头搭在她的肩膀。

  “我好开心，你终于愿意喜欢我了。”

  “我重点不是这个。”

  他用鼻尖蹭了蹭她耳边的细发，柔声地开口，语气里满是幸福。

  “我知道。林林，我一切的行为都是源于我的不安和不自信。我不确定你是否喜欢我，害怕得不到你的关注，迫切想要成为那个特别的人。”

  她尝试回应他的拥抱，笨拙地伸手圈住他的腰，这一小小的动作刺激着他的理智。两人相拥无言，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郭文城把握机会，庄重严肃地问道。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林林缓缓点头，整个人缩在他的怀抱中。

  他调整了彼此的姿势，扶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双手扣住她的后背，稳稳地固定在他怀中。紧密贴合的身体，加速的心跳声叫嚣着，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欲望，双手却不自觉地收紧，似要将人揉进骨血里。

  她安安静静地趴在他怀里，困意袭来，微缩了缩身子，闭上眼睛放心地睡着了。

  过了一会儿，小白试探性地敲了敲门。

  “林林？城哥？林阿姨来喽。”

  郭文城轻轻地抱她上床，如同捧起一颗明珠，眼神中满是爱意和温柔。

  他大概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着装，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林妈妈上下端量着他，略微憔悴的面容，眼眶微陷，消瘦的身体，又是一阵心疼。

  “小城，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阿姨，我没事，就是没睡好。”

  “真的？”

  “嗯。”

  “没事就好。洛洛呢？”

  “她睡着了。”

  她看向小白，交代了一句。

  “小白，你去帮她收拾一下东西吧。”

  “好。”

  小白转身进了主卧。

  郭文城一惊，没有反应过来。

  “收拾什么？”

  “是这样的，我要接走他们两个，这段时间麻烦你们了。”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慌乱的表情彰显出他内心的忐忑。

  眼见林妈妈要去叫醒林林，他彻底失了分寸。快速跑上前，把门反锁，隔绝了所有人。

  他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被窝里鼓起来的那一块，思索着如何让她留下来，伸手与她十指紧扣，蹲下身痴迷地看着她。

  睡梦中的女孩感觉有人在揉捏自己的手，迷迷糊糊地醒来，睡眼惺忪，软软糯糯的样子牵动着他，哑着声叫他。

  “锅巴？”

  “我在。”

  她这才清醒了一点。

  “几点了？”

  “中午了，饿了？”

  “嗯，有点儿。”

  她在黑暗中摸索了会儿。

  “我包包呢？”

  郭文城起身帮她。

  她欲起床离开，他按住她，弱弱地问。

  “求你别走，好不好？”

  “我妈妈回来了。”

  “我知道。阿姨也可以住过来的，这里离学校很近，很方便。”

  林林狡黠一笑，用手指勾了勾他，凑到他耳边悄悄地说。

  “我老妈跟徐叔叔要结婚了。”

  郭文城并不惊讶，预料之中的事。

  “那你更应该让他们二人世界。”

  “看来你懂的还挺多呀。”

  “别走，好不好？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行吗？”他牵着她的手，姿态卑微可怜。

  林林回握，把玩着他的手指。

  “我们在学校天天可以见到呀，总要给我留点时间陪妈妈吧。而且我现在是你女朋友，又跑不掉。”

  “女朋友”三个字，击散了他心里不安的阴霾。

  “那你答应我，每天睡前都要给我打电话。”

  林林比了个“Ok”手势，俏皮可爱。

  “再让我抱抱。”

  她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偷偷用手摸了摸他的喉结，弄得他全身紧绷，随后一溜烟逃跑了。

  “妈，我好了。”

  林林、小白向张女士鞠躬道谢，然后一行人提着大包小包出门。

  郭文城将他们送到楼下，又缠了会儿林林。

  徐参谋整理好行李，驱车离开了。

  林妈妈坐在副驾，从后视镜里观察女儿的表情，一脸得意。

  “洛洛，有什么高兴的事？能告诉妈妈吗？”

  “秘密。”

  “孩子大了，不由娘了。”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既然林林已经做了选择，她也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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