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还跟你说什么了？”

  “回去之后可以吃剩下那块儿驴打滚。”

  “不用想了，你回去那个人早跑了！”

  “我也吃到一块儿，想让小爷我白跑腿是没戏的！”

  “还挺机灵！”

  “今天你没见过我，也没跟我说话，知道了吗？”

  “知道了！”

  小孩子高高兴兴接过来两分钱，转身离开了院子。

  “谁想借刀杀人？不过要是真有粮食的话，我不介意当那把刀！”

  这边许大茂晃晃悠悠到达南城的南横街东路口附近。

  “南横街小肠陈，这老字号我后世都没吃过呢！”

  许大茂一边问路一边走，终于来到了小肠陈。要了碗卤煮，先喝了口汤儿，许大茂拿了火烧一点一点的掰开放进去泡着，等火烧泡软就开始吃。

  “老板，你这味儿真正啊！按理说这么好的卤煮，周围的邻居应该经常光顾啊！”

  “别提了！吃卤煮也得要票呢，搁那些吃不饱饭的人家，肉票都卖了买粮食了！谁还来我这吃啊？”

  “也对！现在啥都要票！那老板，你们附近都去哪买粮食啊？”

  “你一看就新来的把？这口音一听就是北边来的。我告诉你啊，晚上去南一副出去往南走，快到法源寺左手边拐进去就是。”

  “谢谢您内！再给我来一碗，北边都没有这么正的味儿！”

  “得嘞！这就来！”

  许大茂吃饱喝足等到老板关门才起身过去。天才黑，街上还有人往家里赶，许大茂对着那个拐弯儿的地方蹲着看。

  “得亏我吃了两碗，要不这大冷天儿的真顶不住啊！”

  除了许大茂，也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人影出现在附近，都是裹着棉袄靠着墙根待着。

  深夜，门口出现了排队的情况。两个人抄着手挨个问排队之人的来意，轮到许大茂了。

  “来干嘛的？”

  “买粮食！”

  “买多少啊？”

  “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嘿！真新鲜诶！多少天没有来挑事儿的了！大刘，把人带后边去吧！”

  巷子里出来一个体型直接能卡住巷子的壮汉，带着两个人领着许大茂去了后面。

  “听马老二说你要粮食？”

  “对！”

  “我这可有几百斤粮食，你吃得下吗？”

  “吃得下！”

  “就你这身打扮怎么看也不像有钱人啊！你这跟我俩逗闷子呢？”

  “没钱我有这个！”

  许大茂一把将镜面匣子拍在桌子上，把跟许大茂说话的人吓了一跳。

  “兄弟，你这要是响了大家伙都跑不了！”

  “我为什么要跑？光脚不怕穿鞋的！到是你家大业大的，公安来了把你一锅端了！”

  “好小子，敢这么跟我黄五爷说话的没几个活着的了！”

  “哎呦，我好怕啊！”

  许大茂拿起枪就上膛，周围的人也是一惊，纷纷亮出家伙式儿来。

  “兄弟，有话好说，别动手。我手底下人也不是吃干饭的，他们的家伙儿也不长眼！”

  “让他们都放下，我是来谈生意的，不是来打打杀杀的！”

  “都放下！兄弟，你要什么？”

  “我就一句话，棒子面有多少要多少！”

  “兄弟你这不合适吧，一条枪就想要我这么多粮食？”

  “谁说我不给我钱的？”

  “嗨！你早说啊，都是误会，把棒子面给这个兄弟抬上来！”

  黄五爷手下抬上来十大包棒子面，一字排开敞开口，许大茂收起枪上去一一查看，挑出来三包棒子面放一边。

  “黄五爷，你这生意做得不地道啊，除了这三包其他的多少都掺了沙子！”

  “这个..兄弟，你也知道生意不好做，我这棒子面四毛一斤，还不要票，在这南城地界儿已经算得上价格公道了，我要再不掺点沙子，我这么多人根本养活不了！”

  “你这价格确实比北边要的少，金三爷那没票八毛，有票都要四毛一斤了！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了？”

  “哎呦，金三爷哪看得上我这等货色啊，十倍价已经够高了，再高南城这边没几个吃的起的。南城比不上那北边那些吃公家饭的老爷，我们这边还能买到这么便宜的棒子面的差不多都是快不行的了，谁还在乎有多少沙子啊？”

  “你这么吃把人吃死怎么办？”

  “我要不掺沙子那可真是要吃死人的，天天吃的谁不备着几根树杈子？棒子芯儿那玩意儿怎么吃进去怎么拉出来，还堵着肠子，真碰上那些躺着没劲儿的，都能给活活憋死，我爷爷就是民国时候吃了太多棒子面在床上憋死的！

  另外我们也是见人下菜，女人带着孩子的就少掺点，我们也多少有点良心的！”

  “原来你们掺沙子还有苦衷的？”

  “和珅以前赈灾那粥里都是掺沙子的，你看那公鸡，怕积食都专门挑小石子吃！”

  “得得得，我说不过你！这三包多少斤，给我上秤！”

  “我们都是秤好的，一包八十斤。”

  “行，我给你们一百，剩下的就赏给你们了！”

  “哎呦喂，谢谢您了！我们帮你搬到后门去！”

  “还挺谨慎！”

  “之前我们从正门带粮食进来，那一个个都来抢，要不是手底下有人堵着，那我们这些人大半个月白干了！”

  “这二百多斤粮食你怎么带走啊？”

  “等着！”

  许大茂进了前边的胡同左赶右赶，看周围没有人了把新买的二八大杠拿出来，掉头往回走。

  “装车！”

  “永久牌！稀罕儿货！”

  “要不你骑两圈？”

  “成啊！”

  黄五爷推着走了几米然后一迈就上去了，他在巷子口转了一圈又骑回来了，停车之前还按了铃铛。

  “好东西啊！我三包粮食都买不来一辆这车！”

  “你想买早晚能买上！”

  “但愿吧！装车！”

  许大茂看着他们给后座左右还有上面绑得十分牢靠的粮食也是被他们的手法折服，走的时候他还有点吃力，黄五爷手下还帮他推了几米。

  黄五爷盯着远去的许大茂一言不发，眼里有羡慕，有迷茫，有满足也有不甘。

  “五爷起风了，外面凉，回去吧！”

  “嗯，回去！回家去！”

  五爷吸了吸鼻子转身进门，手下把门带上，巷子里又恢复了静悄悄的气氛。

  许大茂离开鬼市没多远后边就出现了几个人远远地跟着，他注意到了他们，不知道是敌是友，索性就继续骑着。走着走着，跟着的人越来越少，许大茂感觉到了危险，拐个弯就把东西都收进系统，抄着手往回走。

  “人呢？兄弟有没有看见一个人骑自行车带着三个大包？”

  “刚从这进去，我还给让路了”

  “谢谢啊！”

  许大茂出了巷子往右拐，又陆续碰到几个人，他们看到许大茂没自行车，都没人愿意上去搭话，又过了两个巷子口，许大茂看四下无人了，把粮食卸了骑空车往回走。

  “还是这么着轻便！”

  刚才问路许大茂的人左转右转地进了死胡同，一路上除了紧闭的房门什么也没看到。

  “坏了，跟丢了！”

  他赶紧拉响了一个烟花通知周围的人，然后立马回头开始找那个跟他说话的许大茂。

  这边许大茂没有粮食的负担骑的飞快，天刚亮就已经要骑出南城地界了。看到前方的早餐摊儿，许大茂下了车，找个没人的角落把车收起来然后回来吃饭，这个时候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

  “昨晚上黄五爷那有人一口气买了二百四十斤棒子面，而且成功的跑了！”

  “什么意思？买了还要跑？”

  “你要是买个三五斤的也就算了，普通人家谁能一口气买那么多？据说那人还有辆永久牌自行车呢！”

  “饭都吃不起了还能买得起自行车，非富即贵啊！”

  “有钱的至于来咱们南城鬼市来买粮食？那小子的钱八成是来路不正！”

  “黄五爷要黑吃黑啊！”

  “你说他手底下几十号人让人家给跑了，说出去多丢面子啊！”

  这个时候摊位的伙计过来了。

  “二位爷吃饭就吃饭，没事儿啊少嚼咱五爷的舌头！五爷那正经是救过咱不少人的命！”

  “是是是！我们不说了！”

  许大茂闷头吃饭，什么也没听见。不一会儿，有几个人过来找伙计。

  “有没有骑车的人拉着三个大包从这过去？”

  “没有”

  “一人一碗豆汁儿，棒子面窝头一人俩，再来点咸菜！”

  “几位爷坐这吧！”

  伙计去拿饭了，这边几人的脸色不好看。

  “追了一个晚上，屁都没有！”

  “那小子指定是在哪个人家藏起来了！”

  “抓不到这回可就丢大人了！五爷回去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五爷开始跟他客客气气的，没想到要去抓人啊！”

  “最后五爷不是按铃铛给你们发信号了吗？”

  “嗨！我以为他就是弄着玩儿呢！”

  “吃完饭都在这盯着，有骑车带大包的都拦下看是不是粮食！”

  “知道了！”

  许大茂听完也没心思继续吃了，结了账往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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