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我对着姜染说道：“要不要去我球厅看看？看看有没有投资的可能性？”

  “云叶目前还没有投资娱乐场所这样的先例。”

  “那是你还没见过我们的球厅，走吧！跟着我看看去……”

  ……

  姜染开车载我回到了球厅，我们从超市上楼的时候，我对王叔说道：“王叔，等过两天球厅生意就开业了，到时候您生意应该就来了！”

  “快点儿的吧你！你们这个年纪的人……明明应该是最奋斗的，放着钱不捡，我真是来气！”

  看着王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笑了一下，我感到了一种长辈对于晚辈的说教，走回球厅，我又想到自己是没有亲戚长辈的，在这个21世纪，经济发展迅速的社会，我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

  我指着冰柜问道：“喝点儿什么？”

  “常温的水吧。”

  “我们这儿还真没有常温的水，你等一下吧……我去王叔下面给你拿一瓶去！”

  于是我又回到了楼下，拿了一瓶常温的矿泉水，我以为楼上楼下的关系，王叔不会收我这两元钱，但是王叔的沉默不语，让我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想的太多！

  回到球厅，我将水递给姜染，说道:“你知道吗？楼下的王叔可好了……我刚才一说这水是给你买的，王叔都没收我的钱！他说你长得真漂亮！”

  姜染露出了欢心的笑容，道：“谢谢！”

  “唉，感觉跟你聊天儿好像说相声似的……你就跟那个捧哏一样，我说一句你应一句，要不是最近这段没时间，真想带你上天津园子转悠一趟，看看你跟那个捧哏有什么区别……”

  “带我？”

  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一些可能对姜染越界的话，我个人不认为这是暧昧的词语，但我架不住姜染会这么想，于是我解释道：“带！对！就是带……像个塑料袋一样带走！”

  姜染不苟言笑，绕着球厅开始看了起来，转了一圈回来问道：“那里面的两个房间是干嘛的？”

  “等麻将桌呢，到时候打算弄成棋牌室。”我又用手比划出一块地方，然后说道：“这一边呢，到时候我打算弄一个酒柜，到时候我再教二蛋一些调酒的方法，到时候那两个小孩还会成为这里的台球助教，吧台这边呢……我还打再算弄一个ps5！让整个球厅看起来玩法更多！”

  “棋牌室？那不是聚众赌博了？你说这个台球助教又是什么意思？”

  “你看，言重了不是？我这样的三观，可能会弄那种聚众赌博的棋牌室吗？到时候我会让二蛋严加看管的！至于台球助教吗……就相当于你报个游泳课，又或者是你在健身房找教练一样，以服务为主的行业！”

  “陪练还是陪笑？”

  “当然是陪练啊！你想什么呢？”

  “不是我想什么……桑淮，我感觉你和半年前变了挺多的，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你是外科目医生，又是跑外卖，你靠着自己的才艺和勤劳赚钱，包括后来我们在一起时，你做美术老师时，也是靠自己的技能去赚钱……但是现在我感觉你有些变了！”

  姜染的一席话有些让我没反应过来，但我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指着自己问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变得市侩了？”

  姜染没有说话，但我已经明白她就是这个意思了，我靠着台球桌点起了香烟，深吸一口说道：“像我之前在杭州上班，一个月拿着那些死工资，我我可能这大半辈子都在杭州买不起房子，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我这一路走来，有太多人瞧不起我了，冯时的父亲，当初的王九，楚云，包括你舅舅！”

  我的声音有些大，球厅的氛围开始安静下来，我吸着香烟说道：“我其实挺想证明自己的你知道吗……这种想法，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过了，那个时候白天我会在画室上班，晚上我会出来摆摊，我的背后没有资金链，我没有那种太拿得出手的人脉，我只能在积累原始资金的时候，不断地出卖自己的劳动力！”

  姜染还是没有说话，我又说道：“你别不说话行吗……你这样整得我不知道你是生气还是什么……你知道吗？今天和咱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孩，她是在洗浴中心上班的，有些时候会为了客人……在我知道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一种悲悯！我无法谴责她的生活方式，我对此太表示理解了，我们所处的社会是贫富分布不均的，有些人甚至连学都上不起的，人与人之间真的会活在巨大的差距里！”

  “我没有生气桑淮，你这么说出我就理解了，按照你的思维来说，你说的也是对的，我没有你那样的环境，也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的事情，所以我能表达的只是我自己的想法，但那是片面的……”

  姜染露出了笑容，又说道：“桑淮你看啊！你看我手指的这个地方啊……我呢，想给你一些建议，我记得你们美术里面有一个叫速写的科目吧，到时候你可以画一些他们打台球时的速写，那样的动态应该挺有张力的！这些在我看起来都是球厅的加分项呢！”

  姜染拧开了那瓶常温的水，喝了一口又说道：“还有啊，我感觉你可以放一个球杆的展示柜，到时候你可以买几根高档一点的球杆放在里面，当然啊！这些是在你盈利的情况下……你可以和一些球杆的产商谈成合作，毕竟在球厅里面卖球杆，我感觉对于那些爱好者来说，我感觉需求还是很大的！”

  我拍了下脑门，顿时说道：“对啊！我还可以卖球杆到时候……我还可以提供保养球杆那种服务，要做我就做全套的，做别人没有的！”

  我掐灭了香烟，感慨于姜染的商业思维，姜染看了看手机，然后对我说道：“时间不早了桑淮，我得回去了，明天我要出去谈一点事情。”

  “离开嘉兴吗？”

  “嗯。”

  我下意识问了句什么时候回来；姜染说道：“后天回来。”

  “我送送你吧，这楼下的路灯不怎么亮……”

  “不用了，我不怕黑。”

  ……

  我在球厅子的沙发上靠了下去，看起了二蛋给我发的微信，二蛋说道：“老哥，今天那个姐姐真漂亮啊！那个是你女朋友吗？你真是有福气！姐姐又漂亮又有钱……”

  我看着这条消息笑了笑，我没有做出解释，而是想到姜染不是我的女朋友，但曾经确实是过……

  我在手机的通讯记录里，找到了宋启的来电，我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于是拨打了过去，电话那边几乎秒接通，我没有说话，我在等宋启先开口。

  宋启也没有说话，于是电话就这样安静了一分钟。

  宋启说道：“桑淮，陈情台里的短视频，是不是你撺掇发的？”

  “你怎么知道我认识陈情？”

  “桑婉以前和我提起过！”

  “你他妈的还有脸提桑婉！以前你和桑婉在一起的时候，你还喊我一声哥，你他妈现在就原形毕露了是吧！……短视频就是我安排的，怎么？”

  “赶紧给我删了桑淮！大学现在的视频号下面全是那些恶语的评论，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你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不知道吗！？”

  “孙子，你跟我在这儿做梦呢？实话跟你说吧……那天李子疼也就是去的比我早，我要是到了，你现在连在这里和我说话的条件都没有！去你妈的！……”

  我从沙发站起，我来到了球厅的窗边，我看着天空此刻离我最近的那一颗星星，这也是最亮的那一颗，我把着窗边做了一个握住的手势，说道：“许个愿吧，桑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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