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太子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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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摆驾仁智宫避暑,中途从五里坡调用了许多冰块,想必是带了女眷,这点路程骑马快点赶两三天就能到,用不着冰块,可能地位不一样了,心态自然也不一样。李建成镇守京师,李世民李元吉随行,李渊这个老登真有意思,李世民随便上了点眼药,直接上头了,五里坡放炮庆祝封顶,李建成却奔命一般赶往仁智宫,接受皇帝陛下的责问。
仝大川穿着时髦,头发一丝不苟,给每个在场的工人发喜钱,一吊钱虽然不多,毕竟是额外给的,哪有不高兴的道理,喜气洋洋接过红绳穿的钱,热情的向仝大川道谢,长长的队伍快速过了一遍,中午下工早半个时辰,再放三天假,想老婆的可以早点回去,没有家室的到商街喝一杯,或是购置了足够的物资带回家里,改善生活,每个人都喜气洋洋的。
李秀宁接了李建成的传信,说有太子府之人与外人勾结,诬陷自己与杨文干暗通,意图谋反,让妹妹帮忙想个对策破局。于是马不停蹄找到了工地,在一处树荫下发现了要找的两个身影。
李秀宁:“太子有难,请先生务必救于水火!”
杜安:“他能有什么难?找你爹不就行了?皇帝不比我好使?”
李秀宁大囧,只能娓娓道来,大致说了经过,太子府给旧臣杨文干送盔甲,中途走露消息,有太子系的人向仁智宫的李渊告密,说李建成要里应外合谋反,这种敏感话题格外勾李渊的心思,肯定得严肃处理,于是召李建成见驾,李建成没有好对策,只能一边孤身见驾,一边向这边问策。
小云:“如此重要的宫廷秘闻,实不该宣之于众啊!”
李秀宁:“如此紧要关头,岂能坐视不理,求先生出一对策吧,我想了半晌,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法子。”
杜安:“我也没有好办法呀,李建成这会儿都快到地方了,有对策也传不进去。”
李秀宁只能跪下,一脸凝重的拜道:“求先生指条明路吧,秀宁甘愿驱使。”
杜安看了一眼小云,小云嘴角上扬,伸手虚扶了一下李秀宁,说道:“起来,起来,当不得如此大礼,办法呢其实是没有,不过有个调和的法子,照这情形,你有再好的对策也传不进去,李建成必然得控制起来,严加看管之下,没有丝毫扭转的希望,不过可以从你爹身上做文章,教他一点政治常识。”
李秀宁:“政治常识?”
杜安:“对呀,此次事件扑朔迷离,那就不要看事件本身,看谁下场斗争了,谁没下场,谋反成了,谁是受益者,谋反没成,谁又是受益者,整个事件中谁的利益损失最大,置身事外和完全没有参与可是两件事哟,只要找到受益一方,整个事件就会完全清晰明了,懂了不?”
李秀宁:“额,不太明白,能详细说说吗?”
小云:“哎呀,说的如此明白了,还听不懂,老大没了老二上位呗,三十六计之借刀杀人!”
后面的发展确实出乎小云的意料,李秀宁给李渊写信,信上竟然只有四个字,借刀杀人,字是少了点,可也让李渊冷静了下来,没有盲目做出决断,给事情带来了些许的转机。
杜安秘密赶往长安,策划琉璃制品上市,在黑市炒作天价琉璃制品,虽然这东西本身就贵,可也得让人相信有利可图,现在的人对于击鼓传花式的骗局,也就是滴水滚珠式的骗局还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先以玻璃为锚定物圈一波。
第一件事,张鹤冲张郎君在黑市阔手拿下一只琉璃盏,当天夜里就被一神秘卖家加两成半的茶水费买走,此消息不胫而走,许多人上门来明里暗里套琉璃盏的消息,都被搪塞了过去,而张鹤冲的身影也更加频繁的出现在黑市,许多的琉璃制品涌现,全被张鹤冲收入囊中,而张鹤冲的行事更加高调,大肆购买房产,多次向周围的坊出价,有几个已经答应,签订了契约,多数都在观望,或者说无意出售宅院。
第二件事,琉璃制品的幕后老板王大仙进入个别人的视野,据说没人真正见过正脸,当然,只是据说,有一个人一定是见过的,那就是张鹤冲,毕竟敢直接拿出几千贯与此人交易,肯定是能见上面的,对此深信不疑的崔慎行就是其中之一,他纠集几个好友灌醉了张鹤冲,从口中套出了其中的生财之道,前面高价买王大仙的琉璃只是为了勾他出来,一笔大单子,肯定能增加彼此的信任,只要能持续拿货,就不愁没钱赚,那件琉璃盏并没有人知道去向,此刻也给出了线索,就是来访之人白面无须声音尖细威势十足,暗中有许多卫士保护左右,其他并没有特别的特点,给的并不是现钱,而是五里坡集团的通兑票据,因为张鹤冲对五里坡集团的票据极为熟悉,所以毫不犹豫的接下了这笔买卖。由此开始,独家买卖开始分支,崔慎行也通过同样的方法联系上了王大仙,拿到了几件像样的琉璃制品,崔慎行怕此事是个骗局,于是去黑市脱手,确实如他期望的那样,很快就换成了现钱,看着一张张带着许多红印的票据,心里乐开了花,第二天就去五里坡集团设置在东市的办事处兑换成了铜钱,看着一排牛车进了府门,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但是从此,王大仙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出现,黑市中加价甩出去的琉璃制品神奇的出现在了张鹤冲手里,王大仙的销声匿迹使得张鹤冲手里的琉璃制品价格隐隐走高,而张鹤冲也捂得很紧,就是不出手,只等以后升值,这一行为让几个打算再大干一票的一众酒友十分蛋疼,崔慎行一笔挣了大几千贯,潇洒的不行,其他摸着门道的眼见财门入不得,心里猫抓了一般,上不去,下不来,一口老血别在心口,那叫一个难受。
杜安坐在狗子的书房,提笔在纸上乱画,小云翻着厚厚的账本,另一只手不停地扒拉算盘。啪,一滴血落在纸上,然后就是不停的滴落。小云抬头一看,镇纸压在算完的一行上,拿起手绢忙给杜安擦了起来,越流越多,索性直接捂住。
狗子:“安哥,你病了?”
杜安仰头靠着椅背,自己捂着鼻子说道:“差不多吧,徒手浓缩铀料,基因链应该全断了,小云,别碰我的血。”
小云拿出一个小小的仪器,一打开就吱吱响个不停,说道:“你的血液全被污染了,身上也应该有放射性粉尘,量很小,仪器能检测到,在安全值,怎么办?”
杜安:“刷新一下就行了。”
小云:“刷新?怎么刷?用特殊洗剂?”
杜安:“关掉,重来一遍,不是洗澡。”说着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周围轻微震动了一下,鼻血消失,重新回到桌子前,把污染的纸销毁,重新拿起一张纸继续画着玩。
小云拿着仪器不停在杜安身上戳弄,试图发现一点放射物质,喃喃道:“师父,我能刷新吗?”
杜安:“不能,好好算账。”
小云:“哦…”只能疑惑的关掉仪器,坐下继续算账。
狗子:“安哥,没事就好,对了,这种生意如此挣钱,为何又让我把这几块琉璃买回来?买回来为何又熔了?”
杜安:“小云没跟你细说?”
狗子:“说了,以琉璃为载体做一场法事。”
小云:“是做一个局。”
狗子:“局不就是法事?”
杜安:“无所谓,都差不多,你只需要知道这玩意儿很挣钱,我给熔了呢,就表示你家里没有琉璃了,而你呢,拿着小云给你开的票,肆无忌惮的花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狗子:“后面的流程我都知道,我的工作是未来一两年吸引所有人的目光,让他们进到这个局里,对了,那几家的宅子已经划到我名下了,要做什么处理吗?”
小云:“不用,找人看着,别走水。”
狗子:“只是让我花钱吗?”
小云:“马上立秋了,秋里正常收粮食,本职工作不能荒废,谁跟你抢粮食,拿钱砸蒙他们,我会找人帮忙的,世家手里的粮食尽量搞出来一些。”
狗子:“十几万贯收不少粮食了。”
杜安:“梁地周围的储备直接送进梁地,不用往这边倒腾了,雄信那边怎么样?”
小云:“几种高产作物推行,基本实现自给自足,毛纺产业有了一定成效,明年应该可以大面积出货,保证当地居民的穿衣需求。外贸,估计需要个两三年。”
杜安:“嗯,你什么时候跟月华提亲?”
狗子:“在等两年吧,手上的事不能分心,我有经常写信的,安哥,我会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
杜安:“嗯,来年就二十了,没事,不差这一两年,你安排好就行,需要什么,跟小云说,让她给你调度。”
狗子:“安哥,这事儿得罪这么多人,会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杜安:“当然会呀,所以会让你败掉家业,流落街头,放心好了,长安地头上都是咱们的人,陈坪村那几个青皮怎么样?”
狗子:“哎呀,别提,滑不溜手,干点活不是偷奸耍滑就是狮子开口,没个好,五年的老糖都粘不住。”
杜安:“我觉得还行啊,挺听话的。”
狗子:“那是你,安哥,换别人不好使,不过这几年发展很快,很稳健,上上下下打点的很周全,我就是打着你的名头才能安排他们办点事儿,其他人,呵呵,多少都得讹出点钱来。”
杜安:“没事儿,有空了给他们上上课,教教他们什么叫大流氓有文化,什么叫大混混就是大绅士。”
小云:“这边的账目清了,咱们回吧,装修队已经进场了,有些布置他们没做过,得现场指导。”
杜安:“这么快吗?配套设施呢?运动场什么的都同时进行吗?”
小云:“运动场按设计图做就行,没有额外的设计,仝大匠会弄的,主要是给主体工程预留后期电路改造的空间,他们真不懂。”
杜安:“哦,行,多线同步,砖瓦压力会不会很大?”
小云:“暂时不会,这一两年存了不少,几个货场是满的,蓝田的窑厂一直供给,往返的车队很多,每天都有不少砖的。当初计算砖量的时候真是吓一跳,没想到需要这么大的量,现在大半的货都已经到位了,剩余的那些,慢慢来。”
狗子:“我见了那场面,好多的人了啊,乌泱泱的,能管的过来吗?”
小云:“能啊,这些人不是直接管理的,分成很多组,每个组都有组长,队长带着,不会乱的,每个队和组做的工作不一定全相同,各有分工,你没看过这些组织构架吗?”
狗子:“没有,我这儿人少,都是四儿管。”
杜安:“小博该回来了吧,下半年小六闹着非要过去玩。”
小云:“恩,估计已经到家了,六哥也是的,风餐露宿的还抢上了。”
杜安:“慢慢就好了,男孩子都这样,特别喜欢出去野,爬个山,钓个鱼,钻个树林子什么的。”
小云:“原本以为孙老头会主动提出回来休整的,一两个月回来轮换一次,没想到有如此大毅力,天天忙到脚不沾地,还能不回来休息一下,冬天不好做的时候,是不是把他们全召回来?”
杜安:“恩,强制召回,九月底必须回来,天冷的自顾不暇时,出门就是受罪啊。”
小云:“好,我亲自规划九月份的路线。”
四勤推门进来,对着远处一招手,一队人端着热腾腾的吃食进来,放在桌子上,转身全走了出去,狗子对着四勤点了点头。
杜安:“四勤吃了没?”
四勤:“吃过了,吃的早,要跟正时错开些,家里时常来客,正时顾不上,侍候到太晚呢,又会凉,阿郎让我们早些吃,吃饱了干活积极些。”
杜安:“恩,这段时间都是你往我那送粮食,辛苦你了。”
四勤:“不敢,不敢,应该做的,最初我就跟着送粮,比其他人路熟些。”
杜安:“哦,呵呵,这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为难的事儿吧,若是有呢,告诉我,我找人解决。”
四勤:“没有没有,路上早就没匪患了,最大的事儿就是谁崴了脚,折了车辕,或者就是牲口惊了,别的没什么事儿,没想到点点大的村子还有暗娼呢,着实没想到。”
狗子:“你说南边的村子里?你怎么知道的?”
四勤:“阿郎,您最近没去,不知道情形,那边可热闹了,很多工人,变化也很大,包括南边的村子。”
狗子:“我是问你怎么知道的?”
小云看了一眼杜安的表情,没有说话,继续听四勤怎么说。
四勤:“有一次我们赶着车到的不是比较晚吗,那天拉的货太多,路上又下了雨,躲了半天雨,赶到正好天黑,路过村子的时候,几处亮灯的地方都有拉客的,所以就知道了。”
狗子:“你去了没?”
四勤:“我不敢去。”
狗子:“出门在外,你还不敢?”
四勤:“府上的规矩我懂,那次实在是带了太多人,他们都生茬子,得看着点,着急忙慌入库,清点人数,晚上还要看着他们,不让他们出去乱跑,有心无力啊。次日一早便拉了封箱的货物赶了回来,说句您不爱听的,这些年手里确实有余钱,想再娶一房,可阿郎您还没迎主母进来,小的不敢张口。”
狗子:“呵呵,你小子,哈哈,没事,我这边有数了,相中哪家的了,尽管拿着钱去提亲,但是,千万别惹祸,最近府里需要安稳。”
四勤:“也不是什么大事,小的自己会解决的。”
杜安:“恩,挺好的,没事的话,去歇着吧,我们聊聊天。”
四勤:“好嘞,杜老爷,您慢用。”说完一躬身,转身出去,关上了门。
小云:“师父的意思是?”
杜安:“安排武有三的人打掉,保证不能再有,即便是附近也不行,咱们五里坡的势力范围不让有这种皮肉生意,清官人也不行,懂我的意思吧?”
小云:“牵扯到的本地人呢?要秘密处理吗?”
杜安:“恩,第一次先秘密处理,不知悔改的话用点重手。”
狗子:“安哥,这种事,有讲究吗?”
杜安:“有啊,有很大讲究,只要冒头,必然就是团伙,少则三五人,多则几十人,这些女人吃不到收益的,只是他们拿来赚钱的牲口,牲口你懂吧?”
狗子:“懂!”
杜安:“所以呢,这些团伙会用各种办法寻找女子,把她们控制起来,上游来讲,拐卖,诱骗,绑架,掠夺,中游是各种的人口贩子中介,下游是青楼姬馆,达官私豢,还有就是暗娼,这是一条黑色产业链,明白吗?我不是单纯阻止几个陪睡的女子,而是要切断这样的产业链,一旦他们成了气候,必然会产生极大的不稳定因素,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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