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困住羌兵
青衣羌部落的酋长是伐同,伐同今年刚过三十六岁,自小就长得孔武有力,成年后更是好勇斗狠,号称部落里的第一勇士。
可他的父亲,却是更喜欢他那个弱不禁风,读书论文的哥哥,他的哥哥年轻时在汉地游历读书,还娶了一个汉人女子,一副文绉绉的样子,让他很是看不惯。
随着父亲的年事已高,时日不多,按青衣羌的传统,他的哥哥接任酋长,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可是,伐同就是心有不甘,他认为,只有强壮勇武的他,才能带领青衣羌发展壮大。
为了登上酋长的宝座,他设计在对白马羌的战斗中,射杀了他的亲哥哥,他父亲发现后,他又用毒酒鸩杀了他的父亲。
本来他还想斩草除根,杀了他哥哥娶的那个汉人女子和他的侄子,谁知道那汉人女子竟带着他的侄子跑回了汉地。
这一次,驻守大兴县的边军中郎将李琦,派了一个叫王肆的师爷找到他,据说这个师爷还是云中郡郡守府的人。
王肆告诉他,最近大兴县兴起一个张家堡,那里有大量的美酒,用不尽的食盐,美酒和食盐都是羌人最需要的物资,自然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
再加上李琦告诉他,他只管进攻张家堡,他的边军不会救援。只是要求事成以后,他把酿酒和制盐的方子留给李琦。
对伐同而言,这自然没有问题,如果李琦坐视不管,那么他攻取张家堡,就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他也真没有把张家堡放在眼里,一个刚建的小堡子而已。
所以大河封冻后,伐同就迫不及待地率领着他的两千精锐,其中一千骑兵,一千步兵,渡过大河,再次劫掠大兴县。
他选择的渡河地点,正对着张家堡的西城墙,距离最近,一过河就可以发动攻击。
望着河对岸那个前几个月还没有的堡子,伐同心里也多少有些惊讶,这才两个多月的时间,就能建起一个城堡,也不容易呀。
这会多少增添点麻烦,但他不以为然,这次出来,他队伍里可是带了十几架攻城长梯。
王肆告诉他,那里边只有一千多人,青壮也就三四百人,他这两千羌兵,可是他们族中的精锐,区区三四百青壮,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稍微端详了一下对面,伐同大手一挥,“全军过河”,说完,他率先骑马奔上了冰面,身后两千羌兵紧随其后。
最多也就半个时辰,他们就到了对岸的河滩上,看着这么轻易就过了河,伐同更认为,自己胜券在握,得意得哈哈大笑,对一众手下道:“儿郎们,攻进这个堡子后,你们可以肆意妄为,好好快活快活。”
身后的两千羌兵,顿时像打了鸡血一样,嗷嗷乱叫。
在一众羌兵嗷嗷乱叫的嘈杂声中,突然身后的河面上传来,“轰隆、轰隆”接连数十声巨响。
两千羌兵吓得一阵慌乱,战马嘶鸣不已,有的骑兵还被受惊的战马甩落在地,乱作一团。
伐同也是吓得不轻,他好不容易才约束住混乱的队伍,定睛向河面一看,心中也是惊骇不已。
他们来时那被冻得如石块一样的河面,已经全部炸裂开,炸出了一个十余步宽的口子,人力根本不可能跨过去,他们现在三面是水,只有正面是张家堡的城墙。
他们要想离开,只有攻入张家堡,从南门出城才能渡河西归。
伐同心道:不是说这张家堡只是一些普通百姓吗,怎么会有如此手段,我们刚过来他们就断了我的后路,这不是逼着我们死攻吗!
会不会是那个李琦给我设个局呀!想到这,他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把揪过来他身边的王肆。
“你他妈地说,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里边就是一帮老百姓,怎么会断我们后路,是不是那个李琦骗老子?”
那个叫王肆的师爷也是有点慌神,不过强作镇定地说:“不会,绝不会,我们李将军是真心和酋长合作,这肯定就是堡里的老百姓搞的鬼,只要我们攻进去,他们一个跑不了。”
伐同一听,心中稍安,暗道:只要不是李琦搞的鬼,边军没有参与,就凭里边的三四百个青壮,他杀进去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他大声喊道:“儿郎们,没有什么,等我们杀进去,快活完,从别的地方渡河,照样回去。”
听完伐同的话,一众羌兵也不像刚才那么慌乱了。
看着河面上被炸出的十几丈豁口,武沛回头问张行严,“行严,不是说就炸六七丈宽的口子吗,怎么炸出了十几丈宽?”
张行言挠挠头道:“害怕威力不够,我把给我那三百多斤黑火药全埋下去了,结果就这样了。”
“也行,也行,这样更保险,这帮羌人,就是长了翅膀也飞不过去了”武沛说道。
“老大,下来我们怎么办?”铁蛋问道。
“凉拌,先困他们再说”武沛说道。
“那会不会炸开的缺口又结上冰了?”铁蛋像个好奇宝宝问题不断。
还没等武沛开口回答。
边上的瘦猴忍不住插话道:“你个傻缺,你没听说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十几步的距离,五天也冻不上。”
“那就好,那就好!”铁蛋瞥了一眼瘦猴,嘴里喃喃说。
武沛指着堡外的羌兵,对张行严道:“看到没,行严,这些羌人还真带着十几架攻城长梯,等他们把梯子搭在城墙时,还是你负责,顺着梯子给他扔两个火药罐,把他们的长梯都给我毁了,看他们用什么攻城。”
这个时候,城墙下的伐同,已经下达了进攻的命令,他们先是向城头射来了几轮剑雨,武沛没有让人还击,众人都躲在墙垛之后,任由羌兵向城头射箭,也不予理睬。
箭雨过后,羌人的步卒,抬着十几架长梯已经冲到了堡墙下面,城头上仍然没有还击。
伐同心中不免多少有些疑惑,等长梯都搭在了城墙之上,羌兵口衔单刀,开始蚁附攻城。
这时候,只见每架长梯的上方突然落下两个冒着烟的陶罐,顺着梯子就掉了下来,还没有落地,就听“轰隆”“轰隆”,又是一连串轰隆的巨响声,堡墙外围一片硝烟弥漫。
等硝烟散尽,伐同才看到,参与攀梯攻城的一百多个羌兵全部倒在地上,哀嚎一片,那十几步长梯,都被炸得七零八落,断成了几截。
伐同顿时傻了眼,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那些黑罐子都是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现在攻城的长梯都被毁了,让他怎么攻上城头,那城墙可是有三丈高啊!
城上众人也是惊叹于黑火罐的威力,但武沛却不以为然,心中还感叹,现在的火药威力真的不行,这么两大罐火药,才刚刚把一个木质的梯子炸断,后世的雷子估计都比这个威力大。看来还得好好研究呀!进一步提升火药的威力。
现在的伐同,已经成了困兽,剩下能进攻的方向,也只有冲开城门了。
伐同也毫不迟疑,立刻命令羌兵,冲击城门,弓箭手向城头射箭掩护。
可是城墙上仍然没人露头,他们的弓箭只能是白白浪费,可当羌兵冲到城门三四十步的时候,城头便有一轮又一轮的投枪掷出,把这一区域的羌兵钉死在地上。
因为羌兵都是向城门方向冲,阵型很密集,猝不及防之下,有二三百名羌兵都倒在了冲向城门的路上。
只有二十来个羌兵冲到了城门之下,他们手中的大刀长矛,面对着包铁厚实的堡门,一点办法没有。
虽攻不开堡门,但他们觉得这里是弓箭、投枪的死角,会安全不少。
谁知道城头上又是砰砰几个黑火罐扔下,“轰隆”巨响几声后,那冲到堡门前的羌兵,就没有一个能站着的了。
看到这一幕,伐同都快抓狂了,仅这一会儿,他就损失了四百多部下,那可都是他族中的精锐战士呀!
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这张家堡里面的人,能冲出来和他们厮杀一场,可是不管他们如何在外面叫骂,里边都是静悄悄的,无动于衷。
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城外的羌兵攻也不敢攻,骂也骂累了,都消停了下来。
看天已黑了,武沛轻松地对众人说道:“今晚留下一个连,在城头警戒巡防,其他人都回去好好休息。”
然后,又对铁蛋说,“晚上不知道你那一招怎么样?”
铁蛋说:“老大,你放心,懵子叔配的药,我试了好几回,绝对没有问题,你就瞧好吧。”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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