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备战羌胡
羌人源自于古羌,古羌以牧羊而闻名于世,是华夏最古老的民族之一。
大帝姬康建国后,国势强大,威加海内,迫使大量西部羌人内附,也有极少量迁住极西之地。
内附的羌人大都被安置在广袤的河套地区,朝廷增设护羌校尉,对羌人实施统一行政管辖,在文化,经济上,与中原地区融合。
经过几百年的融合,也改变了羌人“少五谷、多禽畜,以射猎为事”的状态,半耕半牧成为河套地区的主要生产生存方式。
姬康大帝创造的帝国分崩离析,分成三个国家后,继承了大汉主要遗产的大炎国却失去了对河套地区的管理统治。
羌族根据地域、生产或服饰特征,分为白马羌、青衣羌、旄牛羌、参狼羌、牦牛羌等几十个部族。
没有了大汉帝国的强力压制,各个部族之间,为争夺生存资源,相互征伐不断,经过近百年的征战,还是没有哪一个部族能统一羌族。
现在的河套地区,仍有参狼羌、青衣羌、白马羌等十数个部族,人口大约有五十多万,一盘散沙就是河套羌族的写照。
说实在的,也是大炎国太不争气,对河套地区这些一盘散沙,仍未统一的羌胡人竟是毫无办法,让羌人占据着广大丰茂的河套地区。
与大兴县隔河相望的是青衣羌,大概有部众六万多人,可战之士不足一万,其中还有一半以上人是战时为兵、平时为民。
之所以叫青衣羌,是他们无论男女的服饰都是以青色打底,因此得名。
青衣羌临近汉地,受汉人同化较深,以前的老酋长赤颜一直主张与汉人交好,与汉地交往颇深,双方物质交换也相当频繁,过着半耕半牧的生活,条件相对其他羌人部落要好上很多。
前几年,赤颜的大儿子胡亥在与白马羌一战中意外身亡后,赤颜也突然得暴病不治而亡,赤颜的二儿子伐同便成了青衣羌新的酋长。
伐同与他父亲和哥哥亲近汉人的态度不同,他为人狂暴、嗜杀成性,一到冬季大河结冻,他便会带人渡过大河,大肆烧杀劫掠,掠夺人口财货。
桑记作为边地的大商贾,自然也会无视朝廷的边贸禁令,与羌胡那边做一点见不得光的生意,这都是边地公开的秘密。
桑若兰得到的消息是,今天冬天伐同觉的大兴县已经没有油水了,去了也抢不到什么东西,不准备再来大兴劫掠。
但是好像大兴边军有人对他进行了游说,重点提到张家堡,说这是有食盐,还有好酒,才让伐同动了心,决意等大河封冻后,亲率两千精锐羌兵,入冦大兴。
边军与我没有交集,我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也没得罪过谁呀!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冒出两个人的名字,云中郡郡守任道善、驻守大兴县边军中郎将李琦。
武沛心道:他妈的,我只是刚与萧敬有点联系,这些人就要阴我,还真是看得起我。
想通了这一切,武沛霍然起身,对桑若兰,躬身一礼,说道:“谢谢,桑姐姐这个消息了,要不然还真有点麻烦。”
看着武沛脸上不断变化的表情,从惊愕,到不解,再到恍然大悟,最后归于平淡。
桑若兰也是十分好奇和钦佩,听到一个这么大的坏消息,这个少年还能如此镇定和从容,又有几人能及。
自己少女时心目中的王子,不就是这样,玉树临风,淡定睿智,泰山崩于前而不惊,让人处之安心的翩翩佳公子吗。
她正在神游天外之际,听到武沛感谢的话语,马上收回思绪,像是被武沛探知了心绪,脸上微红,急促地说:“不用谢,以我们这关系,都是应该的。”
话一出口,又觉得有点暧昧,忙又补充道:“我是说我们合作这么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刚说完仍觉不妥,心道:我是怎么了,每次碰到他,就心绪不宁,老说错话。
还没等她再开口,武沛又说道:“桑姐姐,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谢谢你的关心。今天你就回郡城,那里安全,等我处理完这些事,专门去郡城看你。”
听到武沛言语中的关切之语,桑若兰没来由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自从父亲死后,就从来没有再听到过这样的话语了。
至于那个她名义上的男人,就别想了,他不盼着自己死,已经是好的了。
桑若兰走后,武沛立即在张家堡召集众人议事,当他把桑若兰带来的消息告诉众人后,房间里顿时炸开了锅。
这次炸得比上次听说牛头岭周老六来进犯那次更严重。
这次可是两千羌胡精锐呀!
他们才多少人,民团的三百五十人,加上二道坝青壮,也不过五百来人,而且这里边有一半以上都是没有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这仗怎么打?这堡怎么守?
反倒是铁蛋,胡赤儿,武雷,瘦猴,张行严、张行谨兄弟等一众年轻人,纷纷攘攘着,两千羌兵又怎么样?来多少我们杀多少!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显得都十分兴奋。
武沛心道: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武沛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喧哗,大声说道:“跑是跑不了的,我们现在家大业大。所以只有一条路,守住张家堡,击退羌胡人。我们不仅要打退、打痛他们,如果有可能还要全歼他们,让那些觊觎张家堡的人看看,胆敢染指我们张家堡,是什么样的下场。”
确定了死守张家堡的大方向后,武沛只留下,武铁锤、张更生及一众民团军官,具体商议守堡的事情,两个时辰后,众人纷纷离开,分头去准备了。
十天后,羌胡再次入寇的消息在大兴县彻底传开,一时之间,百姓纷纷逃离家园。
有钱有势的人当然也像前几次一样,纷纷前往县城,而更多的老百姓却被挡在了县城以外。
大兴县,全县也就三万多人,县城能容纳的也就一万多人,实在是容纳不下了。
萧敬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他只有按照武沛在信上给他说的,如果县城容纳不下百姓,可以让百姓去张家堡避祸。
武沛在信上,可没有告诉萧敬,这次羌人入寇,是冲着张家堡来的,根本不会去别的地方。
但不知内情的萧敬认为羌胡可能不会去打张家堡,张家堡有堡墙保护,又有几百名民团,应该还是安全的。
所以他就指挥着手下的几十名衙役,穿梭在县城外的百姓中,引导百姓去投靠张家堡。
百姓中间也有消息灵通,知道张家堡城墙修得很高大,听说民团也很厉害,已经连续灭了两股土匪了,再加上县令大人拍着胸脯的保证,所以有很多人都转头奔向了张家堡。
站在高大的城墙上,看着大量扶老携幼的百姓,源源不断地走进张家堡。
张更生满脸忧虑地说道:“怎么会来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办呀?”
“更生叔,你别担心,我们张家堡本来就是按照一万五千人设计,这次我看百姓最多也就是一万人,容纳应该没有问题”武沛温言对张更生说道。
“是呀,容纳下倒是能够容纳下,但这么多人的吃喝拉撒,都得我们处理呀!”张更生苦着脸说道。
“更生叔,那我可就不管了,我爹负责维持秩序,你负责他们的衣食住行,反正我就一个要求,不能让一个人饿着,不能让一个人冻着。”武沛有点耍无赖地说道。
接着又说道:“不过也不能让他们白吃白住,制盐作坊,酿酒作坊,成衣作坊,铁匠作坊,制陶作坊,还有我刚弄的那个水泥作坊,不都是大量需要人吗?这回多好,不用我们出去找了,都自己送上门了”武沛说着哈哈大笑,一脸轻松的样子。
“三儿,这次我们真能打退羌人的进攻?”武铁锤有点担心地问道。
张更生也是看着武沛的脸,他跟武铁锤是一样的疑问。
“更生叔,爹,你们放心,我都安排好了,这次定叫那个伐同有来无回。”武沛语气坚定地狠狠捶了一下城墙说道。
看着武沛智珠在握的样子,武铁锤和张更生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一些,他们是对武沛有信心的,但这次羌人来得也太多了,心中难免要有几分忐忑。
北地的天气冷得比较早,刚进入十月中旬,大河已经被凛冽的北风,吹得停止了奔流,静止了下来,宽阔的河面已经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铁蛋用佩刀在冰面上捅了一下,马上冰面被破碎开来。
他回头对武沛说道:“老大,这冰结得还不厚,估计要想上人,还需半个月时间。”
吴佩思索着说道:“那也就是说,离羌人过来,也就剩半个月时间了。”
经常跟着父亲在水上打鱼的王友谅,补充说道:“可能还用不了半个月,你看这北风像刀子一样,温度降得会很快,我看最多十天,这大河上的冰就能冻实。”
武沛点点头,问道:“是啊,我们最多还有十天的准备时间,弟兄们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众人异口同声回答:“老大放心,都准备好了,这次羌人来,一定够他们喝一壶的。”
武沛哈哈大笑,这可是他对羌湖人的第一战,如果能战而胜之,他的名字必然能传遍云中郡,甚至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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