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郁婉君那次可以说如出一辙。

——

程贺一不小心“出卖”了叶柔竹，为了不间接惹怒自家女朋友，于是后半段聊天中无比乖巧，简直是乖巧本人。

青塚：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对得上了，我和小柔就是那时候在一起的，当时我记得萧英还送了小柔一条手链。

孤独岁月：这个倒是不知道。

青塚：这件事很奇怪，手链被偷了，小柔说她把手链锁在抽屉里，但是忘了拔钥匙，小偷只偷走了手链，没有动她的包。

孤独岁月：哦？

青塚：而且时间非常微妙，送手链和丢手链之间，恰好就是我们确定关系的那个晚上，结果就是小柔不得不倒贴三千块钱买了一串一样的还回去。

孤独岁月：[emoji：这波操作可以]

孤独岁月：你该不会是想说，萧英发现你们俩在一起了，就把送出去的东西偷回来吧……

青塚：要是这样，最多证明他是个小气鬼。

孤独岁月：东西后来没找到？

青塚：小柔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萧英给她送了东西，所以没有找。据她说，那个礼拜萧英恰好不在广州，走前把礼物放在她抽屉里，还附了一张留言，小柔打算等他回来再还给他，所以也没有戴过，按理说，其他人不可能知道她抽屉里有这个东西。

孤独岁月：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觉得萧英人不在公司，但是留了眼线，那个人发现小叶没有戴上手链，于是把东西又偷走了？

青塚：对，而且这个人还做了一件事，那张纸条，她把纸条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在萧英回公司的那天早上，放在了小柔的办公桌上，然后被黑驴蹄子看到了。

孤独岁月：哎？

青塚：你怎么想？

孤独岁月：纸条的事，当时很多人在看热闹，我们这边也有人过去，所以我知道这个事，但没想到这么复杂。

青塚：为这事小柔还有点生黑驴蹄子的气。

孤独岁月：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把手链偷走。

青塚：应该是萧英指使的，所以我才问你，他城府太深是什么意思，到底有多深。

孤独岁月：好吧，其实是这样，我不知道小叶有没有跟你提过，萧英的前任就是风晚翠？

青塚：这个倒是真不知道，风晚翠也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孤独岁月：对，但她真名叫郁婉君，之前是别的子公司的助理，我见过几次，长得非常漂亮，风晚翠和玉簪姬的建模就是读的她的面部数据。

青塚：哦。

孤独岁月：他们当时有点游戏界的神雕侠侣的感觉，每天都一起在公司加班，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净土这个世界。大家也觉得他们是天生一对，还等着吃喜酒，谁知道后来传出郁婉君劈腿，两个人就分手了，女的也被辞退了。

青塚：劈腿？劈腿谁，你们同事吗？

孤独岁月：当时我借调到另一个项目，我老大忙不过来，就想从下面提拔一个人，就有两个候选人，邹老大有举荐的权利，但是最终决定权在萧英，这两个人中的一个，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给郁婉君送了礼物，郁婉君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收了，然后被人抖出来。

青塚：啊……贿赂。

孤独岁月：是，当时他们就断定志彬——就是送礼的那个——说他是为了升职，所以通过郁婉君贿赂萧英，但是郁婉君一口咬定志彬没有这个意思，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不过志彬送的礼物实在是有点贵，好像是PS4，就不像是普通朋友之间，送点一两百的没什么大不了，两个人又都不说为什么送礼，就僵持着。

青塚：我好像有点印象听过这个事。

孤独岁月：扯到最后，是说郁婉君一脚踏两船，一边跟萧英订了婚，一边偷偷跟志彬交往，既然是男女朋友关系，那送贵一点的礼物也就不奇怪了，和贿赂也不沾边，然后就这个事就跟萧英没关系了，变成纯粹的私德问题。

青塚：然后女的就被开除了？

孤独岁月：公司对外声称是开除，但也有人说是郁婉君自己要走。

青塚：男的呢？

孤独岁月：志彬是自己走的，走在郁婉君前面，好像是事情刚爆出来，马上就辞职了。

青塚：他们两个之间是清白的。

孤独岁月：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青塚：萧英为了撇清自己，于是把脏水泼给女朋友？未婚妻？让人家颜面扫地地滚出公司，他自己以受害人的身份继续当他的副总。

孤独岁月：可以这么说。

青塚：那这个女的应该很恨他。

孤独岁月：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青塚：谢谢，我现在已经基本上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孤独岁月：你还没说清楚为什么他们要拉我下水。

青塚：我先说另一个事，说完你可能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吕阳把去年叶柔竹旷工被通报批评的事给程贺简要地复述了一遍，尤其提到瘟疫小清新识破萧英的阴谋，说萧英其实是把自己的过错甩了一半给叶柔竹，还让叶柔竹迷迷糊糊之下对他感激不尽。

“……这确实很像他会做的事，和郁婉君那次可以说如出一辙。”程贺说。

“小柔在公司里被同事姐欺负了那么多次，萧英从来没有出面干预，甚至可以说他乐见，”吕阳说了半天，终于接近了问题的核心，“现在你们老板又告诉小柔，同事姐是萧英的表妹，你觉得，这些事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程贺好长时间没有回话，吕阳起身去泡了一杯咖啡，回来以后看到聊天窗里躺着一句：

“为了逼小叶接受他，他们故意设计了各种陷阱坑她。”

“就是这样。”

作为一个新人，叶柔竹在公司里一无背景二无关系，如果被欺负打压，唯一能保护她的只有萧英这个直属上司。而要想得到他的庇护，就必须成为他的女人，叶柔竹一天不妥协、不和吕阳分手、不主动投入他的怀抱，萧英就一天不会放过她。

考勤风波、手链失窃、水月真珠……萧英的诡计一次次升级，叶柔竹的生存空间被一步步压缩，如果她还不能醒悟过来，还不肯臣服，迟早有一天要和郁婉君一样，落得个声名狼藉、扫地出门的下场。

程贺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吕阳要来找他谈这件事。如果把这次818的事，也视为萧英授意——姑且认为是授意米嫣楠做的，用来逼叶柔竹低头、屈服于他、做他女朋友的手段的话，他的目的就不光是逼叶柔竹跟吕阳分手那么简单了。

萧英想要得到叶柔竹，但也要防着被人截胡，这个“假想敌”，自然就是他程贺了。

照这么看来，诛逆橙武的那一次，策划部推叶柔竹出来做炮灰，恐怕也有故意挑拨离间的意思。程贺心生无奈，只觉萧英已经走火入魔了，为达目的，要把方圆百里都炸成无人区才甘心，策划一个818想把叶柔竹逼上绝路，结果把自己也给坑了……

孤独岁月：等等，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

青塚：什么？

孤独岁月：前面几次他算计小叶，都能保全自己，这次闹得这么大，连他自己都被调查了，我不是要看不起他，但他就不怕玩火自【人工和谐】焚吗？万一小叶告诉盛智秀，泄密的人是他怎么办？

青塚：哦，他现在应该也在担心这个。

孤独岁月：什么意思？

青塚：你们BOSS会介入这件事，恐怕也是他意料之外的。

孤独岁月：……

青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孤独岁月：[emoji：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孤独岁月：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青塚：别问了，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孤独岁月：[emoji：墙都不扶就服你]你在哪儿学的读心术，分享一下。

二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神秘人的事。

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黄雀捕螳螂，同样也不知道身后有蛇在窥伺，既然已经有食物链顶端的人开始插手这件事，那么他们能做的，就是安心等待了。

与此同时，知名不具者正在打跨洋电话。

“嗯，嗯，是的我也觉得这样会比较好。”

“小惩大诫嘛，我知道，你都说过几百次了。”

“嗯！好的，我明天去找他。”

“哎呀不会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这么点事都做不好。”

“好，那你去吃饭吧，我还不困，晚点再睡。”

“想你想你，全家都想你，二毛每天想你想得茶饭不思的，走到哪儿都带着你的拖鞋。”

“好啦不说了，倩姨在叫我，估计炖了糖水，梁臻这两天回家来，她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我知道，我叫习惯了嘛，他都没说什么，我跟别人介绍的时候都说是我哥啊。”

“我要挂了！啰嗦老头！”

“嗯，下周见。”

电话拖拖拉拉半天挂不掉，楼下的人等得不耐烦，跑上来敲门：“电话还没打完吗？”

白潇潇赤着脚跑过去开门：“来啦来啦。”

门开了，梁臻端着红枣桂花露站在走廊上：“呐，我妈说你们肯定一两个小时都聊不完，让我端上来给你。”

“我才不要跟他聊一两个小时呢，啰嗦死了，”白潇潇随手关上门，就把他往楼梯那边拽，“走了走了下去吃。”

梁臻提醒道：“锁门。”

白潇潇头也不回：“等下再上来锁，先吃东西。”

梁臻眼角瞥向未上锁的门把手，没有坚持，跟着她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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