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沈朗、江晚走后，沈长盛起初每隔几日就回来一趟，但沈长婉怕他劳累，就劝说了好几回，然后沈长盛才渐渐的回来的次数少了。

  沈长盛不在，如今在酒坊做管事的沈长庆倒是经常帮沈长婉的忙。

  走动的多了，关系自然也亲近了起来，沈长婉停住脚步，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看向他。

  “赵振跟赵鹏这俩小子留下一封信，说要跟着袁家兄妹去西北。”

  沈长盛是跑着过来的，气喘吁吁的，本想赶在袁家人离开前，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赵振跟赵鹏……

  闻言，沈长婉一脸错愕。

  这俩人受他们家恩惠，年纪大些的赵振在酒坊做事，赵鹏则整理着自家家务，并种了一块药田打理，平日里倒也安分守己，怎么突然要去西北。

  “他们俩怎么去的？”

  “你说呢？”

  不说赵振，就那赵鹏，自打受了二房恩惠后，隔三差五往二房送东西。

  虽说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东西，奈何江晚觉得他知恩图报，是个好孩子，很是喜欢他。

  打那之后，他来沈家就越发勤快，尤其是水灾过后，从织坊里搬回村子，他每日都要出入二房，不为其它，只为了继续跟着二房的护院习武。

  久而久之，整个二房的人，谁不认识他啊。

  “琼华，去清点一下马棚里的马。”沈长婉被沈长盛反问一句，立刻想到什么，招来了琼华，但她刚吩咐完，愣了一下，接着道，“罢了，不必去了。派两个人去追，要是追不到就算了。”

  那俩小子走得这么干脆，还悄无声息地瞒着众人，肯定是打定主意要去西北了。

  幸而，他们信上说要跟着袁家兄妹，说不定会到某个地方等着他们，然后跟他们汇合。

  就算是会合不了，一路打听着路，也能抵达陇西县城。

  “好。”

  琼华得到吩咐，不敢耽搁，立刻派了两个护院骑马去追。

  “你不必担心他们兄弟二人，他们俩都是努力上进的。去了西北也好，说不定跟着你家里人还能闯出一番事业。”

  吩咐完琼华后，沈长婉眉头依旧轻轻蹙着，瞧她这般，孟兆衍开口劝了句。

  闻言，沈长婉愣了愣，抬眸打量着他，有些疑惑，“此话怎讲？”

  “你整天忙，没时间去观察他们。不过我倒是常见到他们兄弟常来家中练武，练完武，还去学堂跟着夫子学习，十分用功卖力。”

  沈家建的学堂，一开始只招收村里的孩童，如今又请了个没有功名的先生，教全村人识字。

  用江晚的话说，是扫盲。

  如今这个社会，能不花银子就能识字是件难得的事，再加上又是沈家出面推广，直到现在，一到先生开课的时候，礼堂大厅里乌泱泱坐满了人。

  当然，去那么多人的关键，一是沈家提拔人都是先提拔识字多的，二是沈长婉偶尔也会过去教大家如何种植草药，而两者都是为了挣钱。

  “但愿吧。”

  照孟兆衍这么说，赵振跟赵鹏识文断字，还会武，小小的下河村确实留不住他们。

  轻轻叹了声，她没在此事上多言，径直回了屋。再出来的时候，她手牵着扎着一对麻花辫的沈梨。

  “孟叔叔，再见。”

  沈梨斜挎着一个用花布做的书包，这还是江晚的手艺，自打江晚走后，她依旧每天都背着。

  不过书包里没装书本，只包着一些点心跟瓜果。现在她年岁小，去学堂无非是打发时间罢了。

  “再见。”

  小小的沈梨，如今被养得又可爱又萌，说话奶里奶气的，格外招人喜欢。

  被她一声招呼打的，孟兆衍心瞬间化了一半，上前捏了捏她的小脸跟她告别。

  “村长。”

  “长婉。”

  “二姑娘。”

  “小沈梨。”

  沈长婉带着沈梨去学堂，一路上凡是遇到村民，村民都主动跟她们母女打招呼。

  热热闹闹的。

  但今日除了热闹，气氛还有些不同寻常，沈长婉碰到她家以前的邻居徐梅，问道：“婶子，是出什么事了吗？”

  徐梅跟沈家关系比村子里其他人家要亲近得多，听沈长婉问，她也没有瞒着。

  “昨个儿晚上，咱村里进贼了。”

  进贼？

  这倒是新鲜。

  “谁家？”

  “姜春兰家。听说他们一家子昨晚去了礼堂玩到半夜才回去，一回去，家里被小偷翻了个遍，幸好他们家银子藏的严实，只丢了一些衣裳跟不值钱的东西。”

  村里礼堂有桌椅板凳，还有锅灶等物，再加上灯烛一直燃着。村民们闲时都喜欢去那里，做针线的做针线，聊天的聊天，很是热闹。

  每每半夜还有人在。

  “那真是幸事。不过村子里被偷一次，难免不会偷第二次，等我送完沈梨，就回家安排护院夜里巡视，保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白天大家都忙，晚上难得出来放松，为了让大家都放宽心，沈长婉作为村长，自然要为全村人考虑。

  正好家里的护院数量多，再加上以前三元帮的那些人，足够用了。

  “那就劳烦你了，我这就去跟他们说说，免得大家都人心惶惶的，不敢在晚上出来了。”

  徐梅一听沈长婉这么说，很是高兴，如今沈良成了亲，她不想成天窝在家里，影响他们小两口培养感情，就喜欢出来找人说说话。

  要是别人都不出来，她还能去找谁啊。

  “嗯。”

  跟徐梅辞别，把沈梨送去学堂，沈长婉转头就回了家安排下此事。

  村里现在的布局很简单，整个村子四四方方的，所以她就在东西南北四条路各安排一小队。

  三人为一小队，每小队守夜一个时辰，每条路各安排五只小队轮流值守。

  她这一安排，等到晚上的时候，村里礼堂里一如往昔的热闹。

  “二娘子。”

  “怎么了？”

  村子里热热闹闹，吃过晚饭的沈家二房却冷冷清清。沈梨去了孟兆衍那里，沈长婉一个人在屋里算着账目。

  现在织坊、酒坊、砖厂、制药坊以及家里雇的人多，开支也多，虽说有其他管事帮忙，但每天她都要汇总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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