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  晚上  淑文斋

  饭店已经打烊了。

  厨房  电灯亮着。

  林淑清坐着小凳子，双脚放在足盆里烫脚。她的右手旁放着一个暖瓶，左手旁边的小凳子上放着一条毛巾。

  林淑清把双脚抬起搁在足盆沿上，拿起暖瓶，揭开瓶塞，往足盆中倒了一些热水，塞上瓶塞，把暖瓶放到地上，一只脚搅了搅水，把双脚放进水里。

  小卧室  电灯亮着，电视机开着。

  许扬文盖着薄蚕丝被子侧身躺在床上看电视，枕头边放着一本杂志。

  厨房中传出林淑清的尖叫：“啊~  ！”

  许扬文大喊：“淑清，怎么了？”

  许扬文一撩被子，从床上弹到了地上，光着脚丫子冲了出去。

  厨房

  许扬文冲进厨房一看，林淑清的左脚搭在足盆沿上，双手托着红肿的右脚一边吹气一边掉眼泪。

  许扬文赶紧过去，蹲下身子，捧着林淑清的右脚吹气。

  许扬文：“淑清，这是怎么回事啊？”

  林淑清：“我，我拿着暖瓶往脚盆里添热水，一不小心，就把热水倒在了右脚上。”

  许扬文：“哎~呀，你可真行。不要紧，不要紧，一会儿就不疼了，一会儿就不疼了。”

  许扬文左手托着林淑清的右脚，伸右手拿过来毛巾，轻轻地吸干了林淑清右脚上的水，把林淑清的右脚轻轻的搁在足盆沿上，把毛巾放回小凳子上。

  许扬文：“你别动啊，我抱你回卧室。”

  许扬文起身，哈腰，把林淑清抱起来走了出去。

  小卧室

  许扬文抱着林淑清走进来，把林淑清放到床上，扶她在床上坐好。

  许扬文：“你老实坐着啊，我去拿面酱。”

  林淑清:：“啊。咝……  哈……  ”

  许扬文转身出去了。

  林淑清左手托着右脚，右手快速的往右脚背上扇风。

  许扬文拿了一小袋“欣和面酱”回来，把面酱放在床头柜上，从床头柜抽屉里取出一把小剪刀、一只短丝袜，拿起床头的杂志打开放在床上，然后把林淑清的右脚放在杂志上面，用小剪刀剪掉面酱袋的一个小角，放下剪刀，拿着面酱袋往林淑清的右脚背上挤了一些面酱，把面酱袋放在床头柜上，左手托着林淑清的右脚，用右手食指将脚背上的面酱均匀的涂抹到红肿处，一边涂抹一边安慰性的吹气，抹匀之后，把林淑清的右脚放在杂志上面，用左手扯了一段卫生纸擦干净右手食指，把擦手纸扔进垃圾桶，又扯了一段卫生纸叠成方形敷在林淑清的右脚背上，拿过短丝袜套在林淑清的右脚上，把小剪刀放回了抽屉。

  许扬文拍了拍手，笑微微的：“好了。怎么样？不那么疼了吧？”

  林淑清：“嗯。感觉……凉丝丝的。”

  许扬文扯了一段卫生纸把林淑清的左脚擦干净，把纸团儿扔进了垃圾桶。

  林淑清收起杂志，整理被子。

  许扬文觉得脚底下有点凉，低头一看，哟，自己光着脚呐，他赶忙穿上拖鞋，拿着面酱走出去。

  许扬文把面酱送回厨房，重新洗脚。

  小卧室

  许扬文回到卧室时，林淑清已经盖着被子面朝里躺下了。

  许扬文欠身上床，蹬掉拖鞋，钻进了被窝。

  许扬文：“你看不看电视了？不看，我关了啊。”

  林淑清没有应声。

  许扬文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转过身来给林淑清掖了掖被子。

  许扬文：“老板娘，酱猪蹄好了没有啊？啊？呵呵呵，老板娘，你有什么大不了的心事儿啊？竟然使你走了大神儿，自己拿着暖瓶把开水倒在了自己的脚上，难道说那一会儿，你真的以为你是在烫猪蹄嘛？”

  林淑清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

  许扬文轻轻的拍拍林淑清：“好乖乖，不哭，不哭，咱不哭了啊。究竟出什么大事儿了？快说给我听听，我帮你想想办法。”

  林淑清止住哭声，转过身子：“什么大不了的心事儿？咱俩的事儿还小啊？叫你去问温总给咱俩做媒的事儿，究竟怎么样了？你早就给忘了吧？”

  许扬文：“哦~  ，是这事儿啊？这还真的是个大事儿。我没忘，真的没有忘，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能忘了呢。”

  “是这么回事儿啊，温叔一直希望温馨能考上军校或者转了士官，操了不少心托了不少关系，可是，温馨偏偏的就是不干呀。”

  “这一回儿啊，可真的把温叔老两口子气着了。温叔上大火了，发高烧，住院了，挂了好几天的吊瓶。”

  “温叔老两口子真的没招儿了。温叔刚好一点儿，就忙着去给温馨联系安排退伍后的工作单位。这个时候，我也不好意思去找他。过段时间吧，等温馨回来了，上了班，我就去找温叔。”

  林淑清：“你……你可别忘了，咱俩的事儿，你一定要当头等大事来办。”

  许扬文：“忘不了，我一定当头等大事来办。你放心吧。”

  林淑清又眼泪汪汪的了，许扬文扯了一块卫生纸给林淑清吸眼泪。

  林淑清：“扬文，我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儿呀？”

  许扬文：“嗯？咋了？哪儿不对劲儿？”

  林淑清：“你想啊，从咱俩请温总两口子到咱店里来坐坐到现在，多长时间了，这么长的时间，你找了温总三次，你每一次找他，他都有一套说辞，每一次你说给我听的时候，我听着就觉得他的说辞太顺畅了，好像是他提前早就准备好了似的，你再想啊，咱请他给咱俩做媒的时候，一开始，他不答应，后来才答应了，答应的是不是有点儿勉强了？我怀疑温总是不是根本就没有打算帮咱俩，他只是在拿话儿应付咱俩。”

  许扬文：“啊~，不会的，不会的。我温叔不会跟我耍心眼子的。他为什么要跟我耍心眼子啊？他没有那个必要。你想多了。”

  林淑清：“我不是想多了，他怎么不会跟你耍心眼子啊？他为什么要跟你耍心眼子？你应该想到啊，为了谢总的宝贝女儿谢志敏呀。”

  许扬文：“你又瞎琢磨了。人家谢志敏已经和李正虎是一对儿了，我谢叔正在好好的培养他未来的女婿呐，李正虎现在已经是景芝机电深圳合资公司的业务副经理了。”

  林淑清：“谢志敏是因为你拒绝了她，她才和李正虎在一起的。谢志敏一直是在用心爱你，你却断然拒绝了她。因爱生恨，爱之愈深恨之愈甚。她对你能不心存怨恨吗？”

  许扬文：“你是说，我温叔是因为谢志敏对我心存怨恨，不肯帮咱俩，咱俩硬求他帮忙，他才应付应付咱俩的？”

  林淑清：“就是。”

  许扬文：“你说的这些都是你自己瞎琢磨的出来的，没有影儿的事儿。我温叔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好了好了，别瞎想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呐。”

  许扬文说完，伸手把灯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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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景芝家

  谢景芝、宋亚丽、谢志敏在餐厅吃晚饭。

  宋亚丽：“小敏呐，明天，捎五千块钱现金回来。”

  谢志敏：“嗯。”

  谢景芝：“你要那么多现金干啥？”

  宋亚丽：“不是我要，是给你儿子准备的。”

  谢景芝：“他？他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不是每个月都给他一些零花钱吗？”

  宋亚丽：“给他的每个月的零花钱，根本不够他用的。我每个月的零花钱，一多半都贴给他了。”

  谢景芝：“啊！他把那么多钱都拿去干什么了？”

  宋亚丽：“我每一次都问他，钱是怎么花了？你儿子说，他的文化课跟不上趟，几个老师经常给他开小灶，单独给他补课，有几个同学经常帮助他，他心里过意不去，就给老师和同学买点小礼品、请老师和同学吃个饭。有的时候，同学过生日，一起随个份子。再说了，自从上高中，你儿子两个星期才回家休息一天，在学校，天天上晚自习，不需要增加营养啊。你放心，你儿子没有乱花钱。”

  谢景芝：“真的？”

  宋亚丽：“真的。我的儿子，我知道，他不会说谎。”

  谢景芝：“那……  ，他要是真的把钱花在给他补课的老师和帮助他的同学身上，这钱，花的值。”

  谢志敏：“爸，妈，我弟的事儿，我觉得有点儿不对劲。”

  谢景芝：“那儿不对劲了？”

  谢志敏：“我看见……我至少看见两次，我弟和同一个女生逛大街、吃烧烤。那个女生长得挺好看的。看他俩那个样子，我怀疑我弟谈恋爱了。”

  谢景芝、宋亚丽：“啊！”

  宋亚丽：“不可能吧？”

  谢志敏：“怎么不可能啊？我亲眼看见的，不会是假的。”

  谢景芝：“嗯……，好了。钱，先给他。你俩，谁也不要跟他透风儿，我想个办法，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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