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浑浑噩噩的唐，林原开启潜行特性，进了疯马戏团正门。

  里面色彩暗沉，尽管科技远远落后当初扫黄的不夜城，不过马戏团也有了几分夜总会的雏形。

  林原一眼扫过去，精心豢养的“小姐”们穿着暴露的衣服，像没有自由的牛马，被老板逼迫着陪笑接客。

  空气中充满劣质酒精和香烟的味道，这些不够尽兴，还有人拿出几片会被写进禁毒教材的叶子，畅快地吸着。

  林原将身影隐藏在黑暗中，不动声色观察着这一切。

  她见过舞台上扮演女主伊娃的人，却没见过真正的伊娃。

  “希望你别像剧本里那样。”

  “按照某些人预设的轨迹，爱上生死大敌。”

  林原回忆着伊娃的扮相，在数不尽的肉色人影中寻找“穿白色旗袍”的人。

  为什么伊娃会穿白色旗袍呢？

  因为乡下女主被拐到疯马戏团的第一天，就被老板撕碎了裙子，两条大腿显露在众人眼中，看上去好像穿上了“旗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幕降临，疯马戏团的生意迎来高潮。

  这时，一阵嘈杂人声响起。

  “皮特，有贵客来了！”

  妓院的打手兴冲冲地跑过来，向老板皮特汇报这一消息。

  “贵客是哈顿士兵，他们竟然要来疯马戏团游玩！”

  皮特整个人瘦削到极致，颧骨凸起，面颊凹陷，然而此刻，他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真的？我现在就要去把团里最漂亮的姑娘喊过来，我排练了那么久的演出，为的就是这一刻！”

  皮特兴奋地扬了扬小皮鞭：

  “今天我从乡下拐来一个干净的处女，饥渴的哈顿人一定会喜欢的！”

  打手脸上闪过喜色，目送皮特走进疯马戏团后台。

  后台化妆间里，正站着一个不知所措的女孩，和一群浓妆艳抹，焦急准备道具服装的女人。

  化妆间中央，竟然有一个男人，姿态悠闲坐在舒适的软椅上。

  红毛男人的目光对准那群换衣服的姑娘，在皮特推门进来的一瞬间。

  喻星回视线骤然转向皮特。

  “哈顿的人来了？”

  妓院老板被这样的眼神盯得心里发颤，一向在女孩们面前凶狠得宛如恶龙的他，居然老老实实点头：

  “对。”

  看到喻星回不干净的双手上，满是姑娘们化妆用的脂粉，皮特对这白嫖的混蛋敢怒不敢言。

  令他更加愤恨的是，已经有好几个姑娘对着喻星回抛媚眼了。

  “今晚来了贵客，只要伺候好哈顿大兵，你们都有奖赏。”

  “表现得好，说不定能得到哈顿人的青睐，被他们带去繁华的哈顿。”

  皮特一席话落下来，这些女人看喻星回的眼神才收敛些，恋恋不舍地走出化妆室。

  方才热热闹闹的化妆室，只剩下三个人。

  “喻，你必须上交点什么，才能留在疯马戏团。”

  皮特不满道。

  喻星回掏出一叠金币，随意扔到皮特面前，俨然一副老财主的做派。

  “我在哈顿军营里认识一个士兵，叫捷森。”

  “你消息灵通，去给我打听叫捷森的人，我要亲自见他。”

  皮特眼里满是金光闪闪的金币，艰难地吞咽口水，几秒后，才回道一个“好”字。

  皮特离开化妆室。

  过了一会儿，皮特回来，告诉喻星回：

  “我找到你说的那个人了，他正在观看姑娘们的劲爆表演，看得津津有味。”

  “人家正在兴头上，如果你是想加入哈顿的狂热人士，我劝你暂时不要打扰。”

  喻星回披上松垮垮的外套，大步流星前往喧闹的，人影舞动的舞台。

  走的时候，他抛下一句话。

  “我做事，不用你多管。”

  *

  疯马舞台。

  林原的视线认真扫过舞台上每一个疯狂扭动的人，都没有找到一个符合女主描述的人。

  倒是看到一个长得像男主捷森的士兵。

  “哈顿士兵已经上去和她们互动了，没道理伊娃还不在。”

  林原心里默默思考。

  进阶通关要求，需要她尽可能介入故事，影响主人公的命运。

  林原不想玩“人渣改造计划”。

  比起在捷森身边影响对方，林原更愿意去找单纯一点的伊娃。

  这时，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

  正在玩乐的人纷纷停下动作，把目光投向一个迎面走来的，红头发的人。

  “Ladys  and  gentlemen，我是马戏团的Y，我来找一个叫捷森的家伙。”

  大兵们打量了长相清俊的喻星回几眼，有人挤眉弄眼，把一个年轻的士兵推出来。

  “嘿，捷森，这里有个红毛找你。”

  捷森头皮发麻，脸上浮现一丝恶心的表情。

  捷森并没有掩盖自己的情绪，嫌弃和恶心的神色，分毫不差落进喻星回的眼里。

  喻星回毫不介意，反而说道：

  “捷森先生，我这里有个女人想见你一面。”

  捷森露出惊愕的表情，一瞬间过去，刚才脸上的厌恶消失不见，立刻答应：

  “好，带我去吧，不能让可怜的塞纳姑娘等我太久。”

  “我们哈顿人很绅士的。”

  喻星回唇角微微勾起，目光似是嘲讽。

  谈正事一点不理，谈女人兴致勃勃。

  这样的哈顿士兵，能攻陷塞纳小镇，真是奇迹。

  喻星回领着捷森走向后台，林原看在眼里，抬起脚步追了上去。

  路过化妆间时，林原看到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动作一顿。

  房间里传来打骂声。

  “有位客人一直不满意，你作为处女，把你送给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皮特趴在女孩身上，粗鲁地撕碎裙子。

  女孩连大声呼叫都不敢，眼泪默默落下，流淌在杂乱肮脏的柜台上。

  “伺候哈顿姥爷是多少人求不得的机会，为了去哈顿，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皮特一脚踹在女孩肚子上，眼中流露变态的执念：

  “你也一样，伊娃！”

  “我不愿意！”

  终于，伊娃爆发强烈的抗拒，声音穿透化妆室。

  皮特脸色一变，随后又放松下来。

  “差点忘了，现在正是热闹的时刻，舞台那边的人听不到你的声音。”

  “这样你就不会扫了大人们的兴致了。”

  忽然，门“咯吱”一声打开，皮特警觉回头，第一时间却没发现任何人。

  脸上划过疑惑的表情，皮特的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随后是一股喷涌而出的热浪。

  ——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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