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闻闻，纯的，云土，还没有掺东西，你说要是加工一下，一九赞底，二八货底，三七货底，可以卖多少钱，这样的货，一两能不能卖5块现大洋”

  “给我的”

  稍微一愣，男子像狼一样猛地扑过来。

  张爱国手一缩，笑了两声。

  “不办事肯定不行啊，怎么着，还想抢，就你这身板，你也只能去偷了。”

  “让我闻闻，我背起手来闻一闻，啥事都好说，求求你，我给你跪下都行”

  说完话，扑通一声，真的跪在地上。

  “呼“

  男子先使劲吐出一口气，接着深深的吸了两口，闭上眼睛回味，陶醉的样子，张爱国都想踹他两脚。

  “不是云土，应该是边土，还是冻土，东北产的，劲大，这玩意只有日本人才有“

  “咦，这都能闻出来“

  “这有什么，察哈尔这两年卖的全是边土，像西土、交土，还有宁土的过不来，小鬼子和土匪合在一起的，背后的都是小鬼子“

  “怎样，我也是看你可怜，你在馆子里混的久，应该知道。“

  “你先把烟土给我，我拿在手里才安心。“

  “行“

  男子接过烟土，又连续深吸几口气。

  “香，真香啊”

  “快点吧，告诉我那你就可以回家抽去了，一块可够你抽不少日子了”

  “嗯，先生问吧”

  “有几个护院的？小鬼子有几头？”

  “6个护院的，全是中国人，掌柜的、账房也是中国人。”

  “没有日本人”

  “固定的有三头在，不时地有人过来找它们。”

  “小鬼子也抽大烟？”

  “不抽，有一回一头小矮矬子想试一下，被一头抽了十几个大逼兜子，两边嘴角都流了血，一个劲地点头，不停地说什么哈依”

  “你咋知道的，不会诳我吧”

  “嗨，我以前也是阔过的，都有单间，小丫头伺候着，抽完了还能来两炮，那个水嫩光滑，现在落魄了，以前他们的大柜都要小心地伺候着，我逛荡地时候看见过，常在地几个人我都认识。“

  “护院的他们有没有家伙？“

  “有短枪，木头盒子的“

  “多少吧？“

  “这可真不知道，每次看到也就三四个人，都带着家伙，这城里也有土匪，窃贼的。“

  “有狗吗？”

  “没有，大家伙都嫌狗叫扰人，影响抽烟，不让它们养”

  “你花了多少钱？“

  “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赌输的更多，就是输的多了，才想着抽两口解解乏。“

  “他们一般账房和库房在哪里？“

  男子有点警觉，可抵不住手中烟土的诱惑。

  “它们里面有一间单独的屋子，有两个人把守着，有一次我来赎回抵押的房契看见过一回“

  “嗯，我知道了“

  “先生，还有什么问的吗？没事我先回去吸两口。“

  “没事了，你走吧，安心点“

  “哎“

  “不是，安心……”

  “咚”

  张爱国一掌击打在对方的脖颈上，失去了筋骨，慢慢的软了下去。

  “你都行尸走肉了，活着也是浪费空气，不如做点贡献，早去投胎。”

  烟馆后面的巷子人很少，知道是小鬼子的买卖，人们都避之不及，小鬼子从来不讲理。

  张爱国围着走了一圈，心中有了主意，没有狗倒是好说，剩下的是迷香制作了，两个警察领导家都有这些玩意，在石门找到了的更全乎，清点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线装书，用于房间内的迷香，药狗的，助兴的，人和兽的都有，走路打照面能用的，忌讳和制作使用破解，古人的智慧，都是经验，心中竖起了无数的大拇指，都说警匪一家，看来名不虚传啊。

  药店里分开购买了配料，主药有的只能在一家药店买一样，就这样还是引起了药店老师傅的注意，多看了他几眼。

  张爱国原本以为对方会说两句，人家愣是没出声，得到的待遇就是多看了几眼，想来也是行家里手，懂这些道道。

  路过妓院，看到送人出来的技师们，大冷天的穿着高叉的长下摆旗袍，烫了头，风情万种，挥舞着手里的手帕，嗲声嗲气的与男人告别：“老板，常来看我呀，我还有绝活没有用呢，下次让你爽个痛快”

  男子长得很稳重，笑着拍了拍手，举手投足间像是干部，更像是花丛老客。

  “好~好，下次伺候好了，爷有赏，我一定让你喊得死去活来”

  “哎呀，已经这么厉害了，可不能再长了，我走路都夹不住了”

  “哈哈哈”

  男人充满了存在感，也许是13秒，也许是5分钟，技师们的赞誉通常是假的，都是安慰和照拂男人的自尊心，时长也是一个最容易造假的课题。

  男人最忌讳的是被说不行！

  礼记有云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技师长得珠圆玉润，民国流行端庄大气的脸，不是上辈子的尖下巴的网红蛇精脸，也许是民生艰难，民众吃不饱，所以喜欢润的。

  张爱国的年轻身体，看着对方的妖娆劲，勃然起敬，如果不是没有特效药，早就进去摇马扬鞭，征战六百回合了。

  想当年，常凯申流连花丛，身上的病治了很久，事后是好是坏，谁也不知道，日记中没有写。

  赶紧走！

  张爱国心里冒出了一句话，意志太薄弱，经不起考验，还是年轻啊。

  现在的技师也是苦命人，来历出身都挺悲惨的，还没有听说是自愿入行的，都是讨生活，吸食烟土又让她们离不开这个来钱的皮肉生意。

  坐在人力车上的张爱国提着几大包的药物，突然想起来，安全套应该已经有了，忘记去西药房或者洋货店问一问。

  中国描述的第一人是当时在英国的张德彝，肾衣者，冠于龙阳之首，以免染疾。

  离开时夜黑了，灯亮了，半弦月把自个挂在一角，孤寂散发着冷清的光，桥东的人声杂沸，更加的热闹。

  敲了敲门，稍等了一会，赵欣雨走了出来。

  张爱国知道对方在等着自己，一定不会早睡，小心的听着动静。

  “先生，你回来了”

  说完看到手中拎着的药包，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干嘛买这么多药？“

  “没事，做点手工，我找了一个伙计，明天早上来。“

  “手工？那行，把厢房给他住“

  “一家三口人呢“

  “这要花不少钱“

  “有牵挂才放心，还是个练家子。“

  “我给倒水洗洗脚“

  “嗯，把那个盆子拿过来，洗洗干活的地方。“

  天有点冷，被子太重，不好调整姿势，张爱国没有发挥好。

  又过了一会，年轻气盛，挑滑车的剧目敲锣打鼓重新开场，婉转的唱腔，咿呀嗯唧的响了起来，环绕在房间内，时不时还有拍掌叫好声。

  夜如同世道，只剩下一道清冷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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