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替自己声明道，就如同上回在汤池中受了伤那般，不碍事的。

  清河低头看着沈意玄那妖孽的脸庞，心里的冲动始终被理智战胜。

  “真的。”

  “不碍事。”

  而沈意玄的丝丝喘息声，仿佛是在无声的邀请，让她有些凌乱。

  清河确认再三后，这才让自己陷他的怀里。

  那天夜里；除了喘息声不断，还有沈意玄不断的神深情告白声。

  沈意玄唤了一遍又一遍的：

  清河，我爱你.....

  清河，我爱你.....

  我爱你...............

  数日后，天色微白。

  清河醒来之际，身边放着沈意玄先前画的那一幅东风桃花图。

  不觉间，她亦是潸然泪下。

  御花园一侧。

  “陛下，一切已安排妥当。”苏公公弯腰回复。

  苏公公见其不语，又道：“陛下，娘娘已到了宫门口，您真的要放娘娘出宫吗？”

  “不必了；退下罢。”这一天，终于到了。

  沈意玄此刻心里很乱，他甚至没有勇气去当面同她告别。

  清河站在这偌大的宫门，回望着这深宫；这一次，她真的可以彻底离开这里了。

  她只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来时，是全副皇后仪仗，虽无尽风光，却不如眼下踏实。如今唯她一人，心里不胜欢喜。

  在那遥远的城墙之上，清河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沈意玄。

  他最终还是过来目送了自己。

  这一辈子，终究是自己负了他。倘若有来生，她定会选择沈意玄。

  清河双手抱胸，弯腰鞠躬，她以靖国的最高礼仪告别了沈意玄，告别了这座皇宫。

  直到宫门前的女子踏上了马车，渐渐消失在沈意玄的模糊视线里。

  他才发现，自己整个心都空落落的；倘若可以，恐怕沈意玄早就随着清河离开了。

  后来，沈意玄落寞地去了长春宫。

  那里一切如旧，只是少了清河的身影；以及那幅东风桃花图；还有，沈意玄送她的簪子。

  沈意玄看着这空荡荡的寝殿，就像自己这副躯壳一样。不禁喃道：

  “清河，你可不可以，不要忘了我。”

  清河行至靖州，已是一月后。

  靖国的开了，很美。花香就弥漫在这无尽的空气中。

  她走在繁华的街头；这里热闹非常，百姓安居乐业；更是有无尽的自由气息。

  这，便是她心心念年的故乡了。

  清河本想要给沈意玄捎一家书，想将眼前的一切都告诉他，毕竟这样美的景色，他定也会欢喜的。

  可后来想想，既然已离宫，便不应该再去打扰对方；只能在心里默念着：

  【沈意玄，我已行至靖州；一切安好。】

  沈意玄的爱，她用生命尝过了；今日起来，就让他们爱恨两消，相忘于江湖罢。

  清河行至一档口，卖的正是各式各样的面具。

  她一眼便看到了挂在最上面的小狐狸面具，那与上京街头的狐狸面具一模一样。

  这让清河忍不住想起，自己与沈意玄初次见面的情形：

  “我乃天山而来的小狐狸，小郎君陪我去看灯会可好？”

  她想起，沈意玄第一次被自己撩拨的模样，是那样的清涩。

  想来，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如自己一般大胆罢；若不然，他也不会是栽在自己手上。

  更不会在自己撩拨时，羞得面红心跳的。

  自己与沈意玄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全部浮现在清河的脑海里。

  【好，我定会替你杀了那些害我们的人。】

  【阿玄，你明知道这是圈套，你不该来的。】

  这一切是那么的熟悉下，犹如昨日。

  “姑娘，要面具不要？”一旁的老汉看着清河正盯着自己的面具，入了神。

  以为今日总算是要开张了呢。

  “不，不要了，谢谢阿翁。”清河频频摇头拒绝道。

  她这是在慌张，也是警告自己。她害怕自己会真的会义无反顾的爱上沈意玄。

  他们注定是无法在一起的。

  年少时遇到太惊艳的人，是不会轻易在爱上别人的，沈意玄是这样；对于清河，又何尝不是一样呢。

  【哦，去去去，你这破地鼠也敢人扰我做生意?】

  那掌柜的见清河瞧了自己的东西这么久，却没有买的意思，顿时心生不悦。

  随即借着驱赶地鼠的功夫，含沙射影，希望她早些离去，莫要挡住自己的财路。

  许是清河心里装着事，丝毫听不出那掌柜的不悦语气；只是默默地往前走，随着人海而走动。

  在万千人海中，总有一人回因你回眸。

  清河离开那个档口后，隐匿于人后的沈意玄忽然出现在这靖州街头。

  沈意玄缓缓摘下脸上的虎豹纹假面，脸颊上一滴泪缓缓落下；仿佛是在提醒自己真的该松手了。

  原来，那日目送清河离开后。

  沈意玄终究是忍不住还是暗地跟了过来；哪怕再护送她最后一程，也是好的。

  清河出了皇城后，沈意玄便连夜策马追随。

  他原是一直跟在清河身后，如今瞧见她已然安全回归故里，自己便也没有过多的担忧。

  亲眼看着清河在自己眼前消失后，这才准备回北冥。

  临走前，他看着那个小狐狸面具，亦出了神。

  【自上元节起，我心里便住了一个人，一个我永远也忘不了的人，一个我不忍拔剑相向之人。】

  沈意玄记得，这是那日在城头上，自己曾亲口将自己心事告诉她。

  “今日是怎么回事，来的都是些只看不买的人；难不成这一个个的都得了失心疯了?”  那掌柜不断嘟囔着。

  沈意玄见状，本想要教训这掌柜的一番，只因这里是靖州，有清河一心爱护的子民。

  且她尚在附近，倘若真的在此动手，只怕会惊扰到她。

  便也不同这等小人计较，只是径直买了下来；而后落寞转身，消失在这繁华的街头。

  靖国没了，清河也就成了无家可归之人，就如同那丧家之犬一般，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去看了曾经靖国皇宫，那里在沈清棠的铁骑之下，早被夷成了平地。

  纵然有万千感慨，她也不得不接受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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