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感应到潇涵的位置吗？”牛星华神色冷峻，硬的像块石头。

  “可以可以。”诸犍忙不迭地说。

  “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史鑫同样坚硬。

  牛星华两刀斩断刺穿它身体的锁链，“只要你敢逃跑，我就一刀斩碎你。”

  诸犍因恐惧而微微颤抖，它害怕地摇头晃尾，“不会的，不会的。”

  史鑫收起刀，沿着造出的冰梯向上攀爬。

  牛星华示意它先爬，诸犍不敢违背，扭动着身躯急速向上。

  “唰！”

  牛星华猛地跃上，只见史鑫握住系在腰间的刀柄，而诸犍则乖巧地匍匐在他的身旁。

  “你带路。”牛星华跃上它的后背，像骑马一样骑着它，史鑫还想拒绝，却被牛星华一把抓了上去。

  诸犍顺从地昂头疾行，它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在三天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那么强大，强大到它不敢违抗。

  “吼吼吼！”它狂吼两声冲出第九局，在夜色的掩护下疾行。

  “你叫什么名字？”牛星华问。

  “史鑫，天宫礼部，2021级。”史鑫说。

  “我是第九局黄虎三队队员，牛星华，史大哥你好。”牛星华说。

  “仅凭我们两个去了也是送死，你有什么打算吗？”史鑫问。

  “我知道我们两个是打不过他们的。”牛星华轻声说，“可是我和你一样有不得不去的理由，因为有人还在等我，她等了我很多年，我不能让她再等。”

  “好，我们就一起走一遭死路。”史鑫大笑。

  “走一遭死路。”牛星华轻声附和。

  “吼吼……”诸犍低吼。

  牛星华会意，从它身上跳下。

  “这是一个商场？”史鑫看着不远处那庞大的方形建筑。

  “这里我知道，白云商场，新城区最大的商场，一共有七层，每一层都有上百家店铺，她们怎么会在这里……”牛星华疑惑。

  “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史鑫说。

  “根据冰妍最后传来的资料，我们有一队队员就在这个白云商场失去了联系，他们的确很有可能在这里。”牛星华轻声说。

  “我们绝对不能就这么进去，仅凭玄二十四都能轻而易举地灭了我们。”史鑫说。

  “可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小技巧都只是徒劳。”牛星华说。

  “是啊，无论怎么看，我们进去都是死路一条啊。”史鑫苦笑。

  “等等，那是谁？”牛星华轻呼一声。

  史鑫眯起眼，一个穿着麻衣的长发青年晃悠悠地朝白云商场入口晃去，用麻绳束着的一头青发随着他的晃动而不断摇晃，在黑夜里他的一身白衣很是惹眼。

  “太平道的？这道袍不像啊……”史鑫摸着下巴。

  他好歹也在西太平道潜伏了一个多月，自然知道太平道的道袍等级。

  白袍是最底层教徒，青袍是小方，红袍是大方，在西太平道，这几个都差不多，只有紫袍比较特殊，实力也比较强。

  北太平道和南太平道的小方大方倒是比较有含金量，毕竟数量很少。

  “怎么办？”牛星华拱了拱他的肩膀。

  史鑫沉默片刻，决定还是静观其变。

  “浮生了一梦，孤舟济沧海。了却此残躯，方使致大同。朝闻道，夕死可矣。”那人忽然开始高声吟唱，声音飘远如海上孤笛。

  “朝闻道？居然是朝闻道的人。”史鑫感觉不可思议。

  “朝闻道是什么组织？”牛星华轻声询问。

  “这个组织的存在时间很长，甚至可以追溯到两晋时期。”史鑫说，“据说这个组织一直只有九个人，少一个不行多一个也不行，只能九个。因此这个组织一直名声不显，但只有奇种的上层才知道这个组织有多恐怖，甚至有人说，这九个人足以匹敌五大家族中除了云家的任意一个。”

  “这样……”牛星华诧异。

  “我也是在藏经阁偶然看到的资料，第一次知道有这个组织的存在时，我也吃了一惊。”史鑫说。

  “朝闻道和黄泉不是一伙的吧？”牛星华焦急地问。

  “应该不可能，朝闻道信奉的是人类与异兽互不干扰，他们既不支持天宫对异域的封锁与控制又不支持黄泉打破界壁释放异域的意图。”史鑫说，“不过，他们更倾向于维持凡间稳定、不干涉普通人的正常生活。黄泉在锦官城闹得太过了，朝闻道也的确应该出手了。”

  “太好了！”牛星华大喜过望，“这么说，他是我们的帮手咯。”

  “可能性极大，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我们暂且观望。”史鑫目不转睛地观察青年的一举一动。

  他在白云商场入口驻足了好一会儿，最后长发一甩，悠然自若地走了进去。

  “他就这么进去了？不怕埋伏吗？”牛星华压低声音。

  “他对他的实力绝对自信，他认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史鑫皱起眉头。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若是真的拥有超乎他们想象、足以以一人之力匹敌顾笙三人的实力，也不知道是件幸事还是不幸。

  “不行，我等不了，我要进去看看。”牛星华说。

  史鑫眉头紧皱，最终还是同意。

  诸犍低伏着豹身，史鑫和牛星华一人靠着一边朝白云商场入口逼近。

  白云商场一片漆黑，寂静得吓人。他们谨慎地朝扶梯靠近，在幽暗的笼罩下，两侧橱窗内的人形模特以奇怪的姿势站立，随时就要扭曲。

  “听见什么声音了吗？”牛星华将声音压得很低。

  “潇涵她就在上面。”诸犍也将声音压得很低，沙哑的就像被刀片割了喉。

  “噔噔噔……”清脆的脚步声似乎近在咫尺。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一股无形的压力开始无声地传播，史鑫只觉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了他的心脏让他难以喘息。

  压抑的氛围让他不由得想要吼叫，可他却又难以呼吸，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

  这种氛围真的太窒息了，毕竟对死亡的恐惧远大于死亡本身。

  “噔噔噔……”登上台阶的踩踏声不断回绕，就像是在演奏安魂曲。

  “咚！”

  白云商场的灯光突然亮起，牛星华他们站在一楼的直通扶梯前不知所措。

  发出脚步声的青年站在扶梯中央，瞪着眼睛扫视空荡的商场，他发现了牛星华两人，伸出手打招呼。

  “你们晚上好啊。”

  他的声音异常空灵，像是虚假。

  “你好啊。”牛星华尴尬地回应。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女孩好听的声音从某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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