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系好安全带，发动了汽车：“咱们去吃豆腐脑吧，我们东山镇的豆腐脑味道一绝。”

  听着我绘声绘色地描述，文夏没有任何情绪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沉默着。

  我看她没有回应，便当是默认了。

  这时的东山镇还没有完全苏醒过来，因为这里的生活节奏比不上珠城，一般到上午九点以后街上才会陆陆续续地看到大批的行人。

  当然，那些开早餐店的是个例外，因为三三两两的人群会来这里喝上一碗豆腐脑，有的还会拿上家里做饭的锅打上整整一锅，等家里人起来后，一起享用这美味的早餐。如果再配上点小笼包，那味道真的是一种顶级中的享受。

  我带文夏来到的是我小时候常来的一家店，风风雨雨几十年过去了，它周边的店铺已经换了一茬又一茬，唯有它还在这里屹立不倒地存在着，可见这家店做的豆腐脑有多受欢迎。

  我和文夏挑了一个比较安静的座位坐了下来。

  我先去点餐，文夏坐在位置上等我。

  我要了两碗豆腐脑，又要了两屉小笼包，端着便走了过来。

  把豆腐脑和小笼包依次放到桌子上，然后把那碗没有香菜的豆腐脑和一屉小笼包放到了文夏的跟前。

  文夏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慢慢地放进了嘴里。

  然后她“嗯”了一声，随即说道：“味道不错。”

  我又指小笼包说道：“吃个包子，味道会更好。”

  “你知道的，我早上不吃包子，太油腻了。”文夏低头喝着豆腐脑说道。

  “吃一个，就吃一个也没事的，你看看周围的人哪个不是一口一个吃着。”我觉得好吃的东西，也应该让文夏尝尝。

  文夏犹豫地看着我，我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放到了她的面前的食盘中。

  文夏则用筷子扒拉着，迟迟没有下口去吃。

  我继续怂恿道：“就吃一口，不好吃你就吐出来，这总可以吧，我想让你尝尝，真的很好吃。”

  说完，我用筷子夹起一个包子便塞进了自己的嘴里，然后又就着碗喝了一大口豆腐脑。

  味道还是原来的味道，几十年了一点也没有变。

  我示范完了，用手指着包子，文夏看到我享受的样子后，夹起包子，闭上眼睛便咬了一口。

  她在嘴里慢慢咀嚼着，我小心问道：“怎么样？”

  文夏没有回答我，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随着我的样子，就着碗也喝了一大口。

  她喝完以后，又咬了一口包子，然后又喝了一口。

  这个小包子她足足咬了四五口才完全吃完，而豆腐脑也下去了半碗。

  看她知足的表情，我就知道她已经被这种味道给成功俘虏。

  “再吃一个吧？”我又客气道。

  “不吃了，吃饱了，我把豆腐脑喝完就行了。”文夏一边喝着一边回道。

  我一口一个包子吃着，当文夏把剩上的半碗豆腐脑喝完时，我正好把两屉小笼包全部消灭干净了，豆腐脑也喝了个底朝天，一滴不剩。

  文夏放下碗，轻抿着嘴唇笑道：“你就不能慢点吃吗，专家可说了，吃饭太快对胃不好。”

  我用纸巾擦着嘴说道：“那些专家天天就会放屁，我才不想听他们胡说八道呢。”

  文夏对地我的粗鲁也见怪不怪了，只是潸然一笑，然后摇着头跟着我走出了早餐店。

  ......

  开着车来到了老街，因为这时的老街上基本没人，所以我专门挑了个自己感觉位置不错的地方，把东西搬了下来，放了一张席子，然后把东西铺展到席子上。

  我又重新走回到车边，对着坐在副驾上的文夏说道：“你不下来吗？”

  “不了，我就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卖东西的。”文夏淡淡地说道。

  “行，你就在这里等着瞧吧，看我如何在一小时之内把这些东西卖掉的，到时候  我看你还小看我。”我赌气似地说道。

  文夏撇嘴笑了笑，然后说：“大话谁都会说，不过我想看看你是如何出丑的。”

  她既然不相信我，我也懒得和她废话，径直来到我的摊点前，等待着顾客的上门。

  ......

  一直等到十点，老街上的人才逐渐多了起来。

  每每有人从我的摊前经过时，我都要向对方推销一番，但很多人也只是看看，没有一个人买的。

  我不死心，依旧卖力地推销着，人是越来越多了，可我的生意还是只能以惨淡来形容。

  我也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难道真如文夏所说，这里并不适合卖这类东西吗。

  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我一件东西都没有卖出去。

  我自认为定的价不高，有些产品比市场价还要低一点，可就是这样也没有成交一单。

  我有些丧气地坐在地上抽着烟，刚才的心高气傲也在无休止的推销中磨的所剩无几。

  就在我想着如何做推销时，一个戴着黑眼镜的男生走到我的摊位前。

  看他的样子也不过二十岁出头，我猜他是一个大学生，应该是放寒假回家过年的。

  他先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然后拿起一款鼠标对我说道：“叔叔，这款鼠标灵敏吗？”

  我站起身掐灭烟头，一副笑脸迎了上去：“绝对灵敏，你要不要买一个试试。”

  这个男生看了看，然后又放了下来，又推了推眼镜对我说道：“还是不要了吧，我再到别处看看。”

  正当我要挽留他继续为他推销时，身后传来了文夏的声音：“弟弟，你不再看看了，我们这里不只有鼠标，还有其他东西，你看看有没有需要的，我可以给你打个折怎么样？”

  那个小伙子盯着文夏看了好几眼，这才又重新走回来说道：“我就想要个鼠标，但我怕你们的产品质量不行。”

  文夏这时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用一脸标志性的微笑回道：“我们的产品质量绝对没有问题，有三包凭证你怕什么，要是用的不好用了，我们全额退你，而且今天你只要买鼠标，加十块钱，我就赠送你一个九十九元的顶级八D环绕立体声小音响，同时再送你个定制款的游戏鼠标垫，怎么样，这你可不吃亏啊？”

  小伙子似乎被文夏说的动了心，拿起小音响看了看，推了推眼镜怀疑地问道：“加十块真能送我这个音响吗？”

  “绝对送，你看我像那种骗人的无良商家吗？”文夏笑盈盈地回道。

  “不像不像，姐姐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是无良商家呢，那个叔叔看的不真诚，笑的都那么假。”小伙子不住的吐槽道。

  我有些听不下去了，刚要说话，文夏一把拉住了我的衣袖，然后又对小伙子说：“他呀，嘴笨，不过心好，行了，咱不说他了，你挑一款鼠标和音响吧。”

  小伙子最终挑了一款绿色带LED灯的鼠标，同时还带走了一款黑色音响和一张鼠标垫。

  当钞票真真实实被我攥在手心里的时候，我不得不佩服起文夏来，她一出手就成交了一单，而我在这里苦苦推销了一个小时，竟然不如她的三言两语。

  我这时也才真正明白过来，她口中的销售策略到底是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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