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病毒工厂位置现在已经确定，是不是尽快动手毁了它？”

  夜探日本工厂区归来的李涯还显得很兴奋，话语里充满了自信。

  “你打算怎么摧毁它？”李涯没想到天佑会反问他，一般情况下，他只是个执行者，天佑才是拿主意的人。

  “啊？这个…我还没考虑好。”李涯的话让天佑哭笑不得。

  “我和你一样。”天佑和他开了个玩笑。

  李涯有些不好意思，最近他太依赖这个年轻的局长，自己几乎已经失去了独立思考的能力。

  “是我太着急了，你也需要时间思考。”

  看着李涯的窘态，天佑心里还是有些不忍，他是个优秀的执行者，自己很多事还得依仗他，或者说依仗他身后的组织。

  “李局长，不要太着急，我们刚刚知道病毒工厂的确切位置，至于怎么摧毁它还得好好计划一下。想要摧毁它，其实不容易。”

  天佑的话让李涯从刚才的兴奋中回过神来。

  要摧毁一个重兵把守的工厂确实不容易。

  “我只想着快点完成任务，忽略了这件事的困难程度。”

  李涯摸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你有没有注意到，这个工厂区的防守部署？”天佑的话让李涯哑口无言，他只顾着寻找病毒工厂，并没有仔细观察日本人的防守部署。

  “我观察了一下，这个工厂区大门两侧各有一个小型的环形阵地，每个阵地有4个日本兵把守，各配置一挺重机枪，另外还有2个日本兵站岗，仅在大门口就有10个日本兵。”

  天佑的话让李涯自惭形秽，怪不得人家能当局长，看来自己只配给他提鞋。

  “局长，您观察的太仔细了，我都没注意这些。”李涯先拍领导马屁，然后再做自我检讨，是个合格的下属。

  如果下属比领导做的还好，他怎么是下属呢？

  “我也只是顺便看了一眼。”天佑不想让李涯太过难堪。

  “领导顺便看一眼就够我学十年的，我是脱了鞋也赶不上你。”李涯自嘲道。

  “脱了鞋岂不是跑的更慢。”天佑现在和李涯相处的很愉快，时不时的会和他开个小玩笑，没有喜欢领导一直板着脸的下属。

  “那我就脱了裤子使劲追。”李涯的话把俩人都逗笑了。

  “咱们接着说正事，”天佑收起笑容，“除了工厂区大门的防守外，在整个工厂区的四角各有一个岗楼，楼上有探照灯，我看着还有一挺重机枪，至于有多少人，我猜大概是2-4人，一定不会超过4人。另外，还有流动巡逻的日本兵，一队是6个人，至于有多少队现在不清楚，按照日本人的习惯，这么大的工厂区应该至少4队。”

  “这么多日本兵？”李涯听完天佑的分析也是吃了一惊。

  “这个工厂区生产的大多是战略物资，日军是派了重兵把守，工厂区内肯定还有他们的驻兵处，我觉得这是日军一个小队的编制。”

  “没想到有这么多日本兵，如果硬来，不仅摧毁不了病毒工厂，我们还可能会陷入险境。”

  “硬攻是肯定不行，要想攻进防守如此严密的工厂区，我们至少得三四百人才有把握，我们哪有这么多兵力。即使有，一旦发生冲突，日军会有源源不断的援兵，我们是绝无胜算的。”

  “不能硬攻，那就只能智取。”李涯可算是说了句大实话，也是大废话。

  “智取也很难啊，我看着那个病毒工厂大门紧闭，想悄无声息的进入都不是件简单的事。即使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工厂，用什么方式才能悄无声息的摧毁它更不容易办到。”天佑把能想到的困难都摆了出来。

  此时的李涯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找到工厂位置的兴奋劲，像一只霜打的茄子，蔫蔫的，耷拉着头不说话。

  “还不到泄气的时候，办法总比困难多，既然所有的困难都摆在我们面前了，那我们就一一克服它，事在人为嘛。”

  天佑的话又给了李涯一丝希望。

  “对，天空飘了五个字，那都不是事，是事也就难一会，一会就完事。”

  李涯不知道哪里听来的俏皮话，一扫刚才的沉闷气氛。

  “你这小子就是嘴贫，时间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

  看着李涯离开的背影，天佑陷入沉思，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早上醒来，发现身上盖了一条毛毯，不用猜，肯定是小凤给盖的。小凤这孩子已经完全把这里当成了家，对天佑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还经常教张妈怎么干活，张妈有时候开玩笑，说她想当这个家的女主人。

  小凤人不错，虽然长的不是很漂亮，但人很机灵，有些事一教就会。

  “老爷，不好了，小凤肚子疼，疼的正在床上打滚呢。”张妈着急忙慌地说道。

  虽然天佑很年轻，但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所以张妈都叫他老爷，虽然听着很别扭。

  “怎么回事？疼多长时间了？有没有吃药？”

  天佑三连问，把张妈一时问懵了。

  “快说啊，张妈。”

  这时张妈才反应过来，“昨晚可能吃坏东西了，半夜就开始疼，吃了一次药，早上起来就疼的受不了了。”

  “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你去给小凤收拾一下，跟着一起去医院。”

  天佑打了医院电话，不一会，救护车就响着警笛来到胡府门口。

  看着救护车开进来，天佑仿佛想到了什么。

  救护车里下来两个戴着白口罩，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只露出半张脸，完全看不出相貌。

  张妈扶着小凤进入救护车，看着天佑在那里愣神，张妈就喊道：“老爷。”天佑并没有反应，张妈连着喊了三声，天佑才反应过来。

  “怎么了？张妈。”

  “我们上车了，您去不去？”

  “我一起去吧。”

  天佑知道以他的身份，医院肯定不敢怠慢，他还是不放心小凤，想亲自看过才放心。

  救护车响着警笛，一路畅行无阻的开进了医院，院长亲自在医院门口迎接。

  经诊断，小凤得了急性阑尾炎，需要立即动手术。

  院长又亲自安排医院最好的内科大夫主刀。

  阑尾炎看着是小病，动手术割掉就好，但在过去或者现在的农村，还是只能靠中医的方法进行止痛，很多人就是因为阑尾炎造成阑尾穿孔感染而死。

  某种意义上，小凤是幸运的。

  不过小凤这次生病让天佑有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小凤手术很成功，天佑让张妈在医院陪护，自己回到了警察局。

  刚到警局，就碰到正要出去的李涯。

  “李局长，要出去？”

  “出去办点事，局长有事？”

  “事急吗？不急的话到我办公室，有点工作上的事，咱俩商量一下。”

  “不急。”

  李涯和天佑一起到了办公室。

  “是不是有了计划？”李涯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有了个粗略的计划，还得和你研究下细节。”

  天佑把计划详细的和李涯说了一遍，李涯越听越兴奋，天佑刚说完，李涯就大喊道：“局长，高啊！实在是高！”

  “你是怕全局的人听不见吗？”天佑说着点燃了一支烟，他彻底放松了。

  “我实在太兴奋了，这个计划太完美了，局长，我实在是太佩服你了，你就是我的偶像。”李涯还处于兴奋中。

  “先别拍马屁，按照刚才咱俩的分工，好多工作需要你去处理。”准备工作的好坏决定这次行动的成败，天佑不忘嘱咐李涯。

  “放心吧，我这就去准备。”

  李涯拿计划不行，但执行计划是把好手，天佑很放心。

  天佑偶然一次听杉菜说，明石有信特别喜欢吃排骨，基本每顿饭都得吃，他就记住了这个细节。

  最近，天佑和杉菜的助手小张互动频繁，经常打电话去找杉菜，接电话的都是小张，天佑就会和她说笑几句，每次小张都会被逗的笑个不停。

  “小张，有个事想麻烦你帮忙，不知道会不会给你添麻烦？”天佑说的很客气。

  “胡局长太客气了，有事尽管吩咐就行，一点都不麻烦。”虽隔着电话，小张还是羞红了脸。

  “今天有朋友给了一些煮熟的菱角，太多了，放着容易坏，我已经安排人给你送一些过去。”

  “胡局长你可真会开玩笑，送菱角给我，还说给我添麻烦，我得谢谢你才对。”小张说完笑的更开心了。

  “我主要怕你不喜欢吃，不就给你添麻烦了嘛。”天佑的笑声通过话筒传到小张耳边里，小张感觉到一股暖流穿过身体，舒服极了。

  “我喜欢吃，胡局长送的东西，我肯定喜欢吃。”小张说出的话让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喜欢吃就好，我听说杉菜课长也很喜欢吃，麻烦你送些给她。”

  天佑的话让小张感觉到心里一阵发酸，她还是强忍着微笑，说道：“放心吧，等她回来，我一定转交给她。”

  “杉菜课长还没回来啊，菱角这东西放一晚就坏掉了，你知道她在哪吗？”天佑听出了小张情绪的变化，但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她在西郊日本工厂区。”小张虽然不情愿，但是一个局长对自己这么客气，自己也没有拒绝的道理。

  “那地方我知道，一般人不让进，你能进去吗？一会就到晚饭时间了，送到正好可以和晚饭一起吃。”天佑知道她能进入，上次打电话没人接，后来她自己告诉天佑是去工厂区给杉菜送重要文件了。

  “我可以进去，我现在就给课长送去。”话说到这份上，小张实在是没法拒绝了。

  “太麻烦你了，我派车把你送去，一会车就到司令部门口，太谢谢你了。”小张这时才意识到为什么他说麻烦自己了，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情。

  “好的，我这就去门口等着。”

  “谢谢你，小张，改日我请你吃饭。”

  改日是哪日，就会欺骗小姑娘，小张心里想到。

  放下电话，天佑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希望明石有信今天晚饭会吃排骨，杉菜会分一些菱角给他吃。

  猪肉和菱角一起吃，我们老祖宗说会腹痛，老祖宗说的对！

  天佑给李涯打电话，不一会儿，李涯就赶到办公室。

  “监控好医院的电话，今晚行动。”

  “一直在监控着，都准备好了。”

  大约晚上8点钟，医院接到电话，日本工厂区有人剧烈腹痛，让马上派救护车过去。

  医院的救护车出门没多久，就被一群人莫名其妙的拦下来，司机和医护人员全被打的昏死过去。

  这是天佑的主意，如果下手轻了，这些人以后肯定活不了。

  而一直在工厂区附近等候的救护车响着警笛开进了日本工厂区，准确的停在了小松制药的门口。

  明石有信痛的在床上来回翻滚，浑身都已湿透。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很明显的食物中毒。”

  大家在慌乱中把明石有信抬上救护车，刚才说话的医生对着另外两个人说道：“我们先走，你们把今天的饭菜和饮用水都仔细采样，带回医院化验，一定要仔细，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两个人提着两个箱子就进入里面去采样。

  他们把工厂里的人都赶到工厂门口，不要破坏现场。

  看着他们离去，这两个人快速地把事先准备好的几枚定时炸弹安放在了几个重要的地方。

  救护车上，明石有信痛的还在呻吟，医生命令护士给他打一针止痛药，护士微笑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针剂，给明石有信注射进去。

  不一会儿，明石有信就安静了。

  车很快就到了医院，跟车人员和医护人员一起把明石有信抬进了救护室。

  车上人员开着救护车消失在夜色中。

  晚上十点钟，日本工厂区响起几声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燃起来冲天大火，火势一直在快天亮时才被扑灭，小松制药在大火中中灰飞烟灭。

  明石有信莫名其妙的在医院死去，日军通过解剖尸体得知是被注射了有毒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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